不好來插手了。
不過老太太那邊一直沒應下,只是大老爺並沒放心上,還悄悄地收了彩禮,互換了庚帖。女子嫁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就算老太太反對,這樁婚事也還是板上釘釘子了。”
李紈傷感地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迎春姑娘的肩膀,勸說著,
“迎姑娘,不管養在深閨多久,也終究是要嫁人的。尚好,說合的那人雖然只是個補缺的,也算是份體面的差事了,若是真搭上貴人了,將來家中只要稍加操持,也是和和美美,蒸蒸日上的。”
說罷就拉著還在哭二爺,將他拖至外屋,又是勸說,又是涼茶,清風地伺候了好一會,才將他勸了下來。
裡間忽地一聲脆響,並傳來幾聲驚呼。
李紈剛想進去,卻見半年未見的小六爺,已然一步步地自廊外的另一頭走來。
出塵的臉部既揉合了不動聲色的沉穩,也融入了幾分讓挪不開視線的瑰麗。而他的身後不但緊緊跟著位嬤嬤,還有一位魏大夫。一向喜歡玩樂的鶯兒,也收斂了姿態,在前頭低眉順眼地引著路。
寶玉見著了,大力揮了揮手,喊了句,“您總算願意出來了,前兒我還去了四爺府裡喝酒,可惜您沒來。”
待人走近些,往他身前湊了湊,語帶著幾分熟稔,關切地問著,
“聽您的侍衛說,您身子骨不好才不出來的,這大半年的才養好,是得了什麼病?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如今全治好了嗎?要不要我求求人,再來幾位大夫來看看?缺什麼,少什麼,儘管說。”
這西貝六爺只嘴角含笑,避開寶玉握過來的手掌,也沒回答。低咳一聲,讓魏老頭湊過去解釋,自個則望著這成片的竹林,自在地輕搖著扇子。
李紈被寶玉的大喊先是唬得嚇一跳,想著寶二姑娘好大的面子,竟然將人請了出來,只是姐妹都不知道,穿的有些隨便了,怕不成體統了些。
福了福身,撩起竹簾,將人請在外室,讓寶玉作陪,自個進去喊人。
誰知進去一瞧,姑娘們紛紛花容失色地瞧著地上,已跌碎了骨架,只餘扇面的扇子。
寶釵的臉煞白煞白的,驚嚇之中連淚水都像凝固了一般,含在眼眶裡不敢下落,扭頭看向縮成一團的幾位小戲子,漸漸帶上了冷厲之色。
闖了禍的小戲子們哭的淚雨紛紛,個個跪地磕頭,只有一位還呆呆地捏著一張拿來照樣子製作的扇面,全無之前的機靈勁與潑辣樣。也不知下跪求饒,更沒有害怕的哭泣,只像受了極大的驚嚇般,瞬間沒了魂……
黛玉疾走幾步,拿過那張紙質的扇面,細看了幾眼,抖了抖嘴皮子,又用帕子裹著手指,自碎玉堆裡將還算完好的絲絹扇面小心翼翼地撿起,拿帕子拂了拂。
對比著,念起上面的詩句,當唸到最後一句時,雙眼焦急,神色慌張。
而湘雲回過神來後,也是擔心地湊了過來一道看著,越看臉越紅,馬上甩帕子扭身就走到角落裡,拍著通紅的臉頰,嘴裡叨叨咕咕的。
黛玉也顧不上匆匆來說六爺來了的李紈,一把抓住寶釵的手腕,嚴肅地說了句,
“薛家大哥在哪,能否將他喊來?這,這……”,
若說有人能認出四爺與六爺寫的字,除了將兩人脾性早就摸透,當然能分辨的出的康熙,還有就是孝莊,可惜孝莊已不在。那麼還能認出的就是黛玉了。
黛玉也說不清是何種原因,總之在初次見到兩人的墨寶時,就沒錯認過一次。而這紙張上的書寫,這分明就是四爺與六爺合寫的情詩,說不定也正因為是定情之物,才不想讓人知曉,而讓薛家大哥去製作,這被打碎了,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萬一遷怒……
黛玉想起多年前伴駕去塞外,發現四爺對六爺的有所不對勁,正在遲疑時,四爺褪去偽裝,明明白白展現出來的,冷銳的,似是警告又像錯覺的一瞥。
這種事事皆明,完全掌控的眼神,或許在皇子身上出現很正常,但黛玉還是被嚇到了,就算是父親與鹽商周旋時,也不曾出現過這種莫測的眼神,這就是區別。
而黛玉也明白若是四爺那時候就有這種心思,如今達成了,該是多麼地歡喜,那麼知道被打碎後,也同樣會有多麼的震怒。
如今已不是闖禍的是誰,而是所有人都將擔負罪責,又忽地想起李大奶奶說六爺來了,眼睛頓時一亮,將手裡捧著的東西緩慢地放入原先裝著的玉盒內,託著快行幾步,又扭頭看了眼咬住嘴唇,同樣怕了的寶釵。
嘆息了聲,拉著她一道往外走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