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2 / 4)

地抽出。

“他偷偷隱藏著筆記的碎片!”雷斯特大喊。

然後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扯出一陣濃烈的血腥味,穿透了整個廢棄倉庫,衝破了牆壁,天窗,反射著太陽刺眼光芒的陳舊的玻璃,都在心驚膽寒地顫抖,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轟然巨響震得支離破碎。

響聲穿雲裂帛,迴盪在整座大黑碼頭。

瘋狂,嘶叫,慍怒,狂笑,慟哭,都應該停止了罷。

終章(月L)

發文時間: 12/15 2012 更新時間: 12/15 2012

尾聲

風在耳邊呼嘯,巨大空洞,像站在沒有任何遮擋物的冰寒徹骨的山頂。視線被什麼不知名的液體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流血,還是在流淚。

烏雲早已徹底散去的東京的天空被西沈的橘色太陽照亮,像一面燃燒的鏡子,將眼底的整個世界染上了火焰的顏色。那麼的不真實。

並沒有想要哭泣的感覺,雖然他如此不甘。

他只是不停地奔跑,沿著大黑碼頭無窮無盡的堤岸,像個亡命之徒般狼狽不堪地逃離那座澆滅他一切希冀和理想的煉獄。

腦海中所有瘋狂的叫囂的聲音隨著風聲飄散在空氣裡,剛才的一切彷彿只是一場經久不散的夢。

他的右手扶住肩膀,大片的深色血液從衣襟裡滲出,手指碰觸到粘膩的一片,凜冽寒風啃噬著他的頭髮和臉龐,濃烈的血腥味侵蝕著他大腦的神經,幾乎作嘔。

他想要嘶吼,喉嚨卻像被灌下毒藥乾澀嘶啞,燒灼著,連一個音節都無法發出。

腳步虛浮機械地挪動,身體隨之顛簸不堪,支離破碎,搖搖欲墜。

疼痛,疼痛,只有疼痛,除了疼痛無法再有任何其他的感覺。

胸口傳來的絞痛流遍著他全身的骨頭和神經,像被猛獸扼住喉嚨,瘋狂而兇殘地噬咬。

不是身體組織被子彈撕裂所帶來的疼痛。

血液從傷口裡洶湧而出所帶來的疼痛根本不值一提。

將他整個身心包圍窒息的,是一股無法言喻的絕望。不死不休的驕傲的心臟,像受難的耶穌被釘在十字架,正被橫在眼前的殘酷的現實一點點啃噬,伴隨著全部嘔心瀝血的理想被搗毀、扯爛,遍體鱗傷潰不成軍,那疼痛撕心裂肺,鋪天蓋地。

為什麼?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夕陽的顏色愈發深沈,他向著那個逆光的方向奔跑,腳步越來越慢,意識越來越不清楚。

漁船、工廠、行人與他擦身而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滿身傷痕和狼狽不堪。

隔著護欄,他看到一個面容英俊的少年,背著挎包,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拿著一本薄薄的書,低下頭淡淡地看著那上面的字。周圍嘈雜的一切彷彿與他無關。

雪白襯衫,校服,芥子色的領帶,微風拂過,帶起幾縷亞麻色的頭髮。

少年抬起頭,琥珀色的眸子與他的目光相遇。

那雙形狀完美的眼睛裡折射著夕陽的光芒,有點冷淡與心不在焉,卻清澈得看不出任何顏色。

他緊緊閉上眼,拼命搖著頭,不敢再直視少年的眼。他張大嘴巴想要吶喊,所有的嗚咽卻被刻骨的疼痛逼回身體深處。

他跑著,僅憑著最後一點點的意念,維持著搖搖欲墜的身體沒有在這一刻轟然倒塌。越來越模糊不清的眼前的景色被擠壓著,扭曲,變形。

灰色的建築物在眼前一點點清晰,視線裡看見的景物終於有了一絲絲的熟悉。

他又看見一個青年,站在建築前通往地下臺階的入口處,將一扇鐵門從背後拉上。

青年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臉龐依舊英俊無匹卻滿是陰鷙。

他虛虛浮浮的腳步慢了下來,呼吸漸漸平緩。

他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一切。

所有的回憶如同開啟了閘門的潮水,鋪天蓋地洶湧而出。

他曾經囚禁他的地方,這個只有黑暗和痛苦的可怕牢籠。

一個陰謀滋生的地方。

一段生命的開始,另一段生命的結束。

一段情感的終結,另一段情感的開始。

或許,生與死,是一回事。

日出和日落,也是一回事。

他走到地下室漆黑的入口,垂下眼睛望著蛛絲遍佈的鐵門。

他感覺自己面對著一個無窮無盡的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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