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苦思不解,走進內堂去向胡青牛請教。胡青牛嘆了口氣,說了治法。張無忌依法施為,果有靈效,可是沒多久其他人的傷處卻又出了岔子。數日之間,十五人的傷勢都是變幻多端,明明已痊癒了□□成,但一晚之間,忽又轉惡。
張無忌不明其理,去問胡青牛時,胡青牛總道“這些人所受之傷大非尋常,倘若一醫便愈,又何必到蝴蝶谷來,苦苦求我?”但張無忌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這天夜裡,張無忌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詢問宋青書道:“周老先生,你覺不覺得此事頗為蹊蹺?傷勢反覆,雖是常事,但不致於十五人個個如此,又何況一變再變,真是奇怪得緊。”
宋青書道:“確實奇怪。”頓了頓,終是忍無可忍對少年道,“你不必一直叫我甚麼‘周老先生’,我死掉的時候還沒那麼老。”而且這麼恭謹的稱呼他也並不喜歡。
“哎?那我該叫你什麼?”張無忌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雙眼晶亮:“你的名字是什麼?之前你都不肯告訴我!”
——就算現在我也不打算告訴你!宋青書乾咳了一聲,道:“前塵往事都過去了,過去的名字我也不打算再用,你隨意罷!之前不都沒大沒小叫我老鬼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一直叫我小鬼?”張無忌嘟囔了一句,沉吟片刻,道,“我第一次遇見你是在船上,你又姓周,不如就叫你阿舟吧?”
這什麼破名字?宋青書正要反對,卻見張無忌自己先搖搖頭:“不好不好,姓氏諧音感覺還是有點沒大沒小,娘說讓我待人處事必須有禮……唔。周……舟……就叫蘭舟如何?”說著目光期待的看著宋青書。
“……隨便你!”蘭舟什麼的,至少聽起來比阿貓阿狗一般的“阿舟”強上許多。宋青書預設了這個稱呼,卻不知面前的少年心中也在想:老鬼和師兄眉眼間有些相似,性格也和師兄有些彷彿,蘭舟對青書,真是再絕妙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張無忌:暱稱是貼近彼此的第一步!雖然我更喜歡叫師兄來著。
宋青書:那就別叫!
張無忌:那怎麼成?喜歡的人豈能沒有專屬稱呼?誰都可以叫你青書或者師兄,只有我能叫蘭舟!
宋青書:說得好像這是個多好聽的暱稱一樣!
☆、第四十五章:懼言語道斷
兩人又說了幾句,便繞回最初的話題去,宋青書這幾日一直在張無忌身邊,倒也沒怎麼注意外面,但他心中早有猜想,便道:“不如我今晚出去看看,或許能找到原因。”
張無忌本就聰慧,聞言頓時理解了他言下之意:“你是說——有人故意下毒?”
“也未可知。”宋青書說著便飄了出去。不過片刻,張無忌就聽外面傳來他的聲音,“還真有收穫!無忌,你小心點出來看看!”
張無忌聞言忙翻身下床,悄然走到窗邊,弄破窗紙向外張望,只見不遠處有道背影一閃,隱沒在槐樹之後,瞧這人的衣著,宛然便是胡青牛。他心中大奇:“胡先生起來作甚?他的天花好了麼?”但胡青牛這般行走,顯是不願被人瞧見,他也就沒高聲叫喊,只悄悄關注著。過了一會,就見他向著那些傷者所在地方走去。
張無忌心中怦怦亂跳,縱身從窗中跳出,躡足跟隨在胡青牛後面,宋青書飄到他身邊,道:“你在胡先生如此鬼祟,該不會去下毒的罷?”
張無忌不答,只是悶頭跟在後面,他快步走到茅舍背後,伏地向內張望,只見紀曉芙母女偎倚著在稻草墊上睡得正沉,胡青牛從懷中取出一枚藥丸,投在紀曉芙的藥碗之中,當即轉身出外。張無忌一瞥之下,見他臉上仍用青布矇住,不知天花是否已愈,一剎那間,心中恍然大悟,背上卻出了一陣冷汗:“原來竟是胡先生半夜裡偷偷前來下毒,是以這些人的傷病終是不愈。”但見胡青牛又走入了簡捷、薛公遠等人所住的茅棚,顯然也是去偷投毒藥,等了好一會不見出來,想是對那十四人所下毒物各不相同,不免多費時光。他輕步走進紀曉芙的茅舍,拿起藥碗一聞,那碗中本來盛的是一劑‘八仙湯’,要她清晨醒後立即服食,這時卻多了一股刺鼻的氣味。
“他走了。”宋青書一直飄在屋頂看著胡青牛的動向,見他離開此處走向臥室方向,才進屋提醒張無忌。張無忌放下藥碗,稍一沉吟,也沒驚醒紀曉芙,而是端起那碗藥出門倒入不遠處的溪水中,又去其他人房中一一施為。那些江湖人士雖然都有武功,但如今個個帶傷,又被傷病折磨,竟沒察覺到他進出來回。
等處理完此事,張無忌回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