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記得十分漂亮,具體的印象卻沒多少了。
紅梅山莊家大業大,佈置的也極為華麗,主人家不吝成本,還設計了各種活動給僕從玩、猜燈謎,放天燈……宋青書漫無目的東走西逛,倒也看的津津有味。他本來還想著沒準能遇見被大小姐拖著走的傻小子,卻沒想到走了一圈也沒瞧見人,不曉得到底跑哪兒去了,也就作罷,飄身向著小屋趕去。
走到半路,忽然瞧見前面有個眼熟的身影一閃而過,定睛細看,卻沒瞧見什麼人,正打算跟過去悄悄,又見幾個丫鬟端著盤子一面竊竊私語一面走過來:“小姐該不會真看上那小子了罷?夫人親自下廚做的元宵,二話不說就拿來給他吃了!”
“別胡說!”另一個丫鬟低聲訓斥,“小姐是何等身份,怎麼可能看上那個鄉下小子?”
“可是……”
“我們只管把東西送去便是,莫要讓小姐等急了——別忘了小姐的手段,可不是你我能應付的!”
之前那丫鬟聞言明顯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言,縮著肩膀跟同伴一起向著前方走去。宋青書雙眼一亮,跟在兩人身後,打算去看看那大小姐究竟把他家少年叫到哪兒去了。沒準還能嚇他一嚇,添個樂子出來也很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七章:無始貪瞋痴
那幾個丫鬟端著東西一路去了一座佈置精巧的院落,來到唯一一間亮著燈的屋子,敲響房門道:“小姐,我們送元宵來了。”
“進來罷!”屋中傳出朱九真的聲音,宋青書看見丫鬟推門進入,便也跟著飄身進屋,繞過屏風,一眼就瞧見滿桌飯菜,張無忌和朱九真兩人分作兩邊,少女軟語勸酒,少年滿臉通紅,顯然已經有些微醺了,正伸手攔住湊到杯邊的酒壺,道:“朱姐姐,我不能再喝了!小酌怡情,大飲傷身。”
朱九真佯裝不悅道:“你這小鬼,人不大道理倒不少!喏!最後一杯,喝完咱們吃元宵。”說著便示意丫鬟將元宵放下,待幾人擺好裝著熱騰騰元宵的碗,又撤了些空盤,這才揮手將她們都斥退了。
張無忌搖頭道:“真不能再喝,不然我兄長也要生氣的。”無論朱九真如何相勸,他只顧搖頭,如此再三,朱九真也來了脾氣,將酒壺重重放在桌面上,正要發火,最後卻又洩了氣,無奈地撇撇嘴:“兄長兄長,就知道你那個兄長!這麼惦記他,不知道還以為他是你娘子呢!罷了,不喝就不喝,吃元宵罷!”
見她生起氣來,張無忌也有些赧然,便順從地端起放在自己面前的元宵碗,三下五除二囫圇吞了個乾淨,還差點被噎到,嚇得朱九真連連給他順氣,又拿酒給他順順,總算才舒緩過來。宋青書在旁看的好笑,道:“急甚麼?若你噎死了,誰來照顧我?”
聽見他的聲音,張無忌大喜,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頭,就瞧見宋青書笑吟吟飄在上方。他雖然沒辦法開口招呼,雙眼卻因喜悅亮得很,配上通紅的面色,竟前所未有的耀眼。這幅模樣也讓朱九真瞧見了,少女歪歪頭,順著他的目光向那邊看去,道:“你在看甚?”
張無忌道:“不能說。”蘭舟的存在只有他一個人知曉,對誰都不能說。
朱九真卻是暗暗驚異:不能說,而不是不知道,這麼說他真的瞧見了什麼?她又向那邊看了幾眼,依舊毫無收穫,忽然便想起元宵節的一些傳說來:相傳燈節之時,亡者會循著燈光找回家來與家人團聚,難道這少年是看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再看張無忌,這會兒已經恢復如常,彷彿剛才真的只是隨便看看而已。朱九真慢慢放下心來,再次殷勤勸說少年多吃些菜,偶爾勸杯酒,就算被拒絕也不再惱了,隨口扯個話題就將注意力轉移過去。
宋青書在旁聽著兩人對話,面色卻越來越古怪。朱九真的問題太奇怪,大半都是些“家中有什麼人”“有無心儀的姑娘”或者是“願不願意一直在這裡住下去”諸如此類的。而張無忌這會兒酒勁上來,雖然不是有問必答,卻也說了不少實話,讓宋青書暗暗皺眉,有心想開口提醒,偏又擔心引起朱九真疑心,只好想著若有意外,大不了變成實體將少年帶走便是。
他卻不知,這會兒張無忌感覺十分微妙,酒意上湧讓他腦海中熏熏然一片,什麼都是下意識回答,身上久違的、暖洋洋的感覺讓他心情極好,恨不得就這樣一直下去。
可是漸漸地,那些暖意越來越甚,彷彿從心底燒起一把火,燥熱的他只想拉開衣襟涼快涼快。他無意識伸手扯了扯領口,聽見對面朱九真軟聲道:“無忌?無忌?”
張無忌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