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早已看傻了眼,他竟然都忘記要阻攔他,也忘記告訴他裡面都是煙和火,有進無出。
葉君蘭首先反應了過來,他也從夥計手裡奪過盆,也舀了一盆水,然後學著展昭的樣子,將自己澆成了只落湯雞,隨後緊跟著他也進到了裡面去。
客棧中的火雖已小了許多,但煙還很濃。滾滾黑煙不住的冒起,使得展昭和葉君蘭不得不以被浸溼的衣袖掩住口鼻,眯起眼睛來觀察周圍的一切。
葉君蘭拽著展昭溼噠噠的袍子,忍不住嘿嘿笑著對他道:“我以為你不會來呢,想不到你這麼仗義!果然有南俠風範!管家說的果然沒錯……”
他本還要滔滔不絕的說下去,展昭卻忽的開口,冷冷道:“下次若再這般冒失的亂跑,你就趁早回你的翠竹山莊去。”
葉君蘭徑自吐了吐舌頭,縮了縮脖子,蔫蔫的應道:“哦。”
展昭帶著葉君蘭找尋了大半個客棧都沒能發現有生還的人員,他忽然想起冷宮羽說過的,有人提到看見過縱火之人。按她所指的方向來看,應該是客棧的柴房和後廚。
葉君蘭跟著展昭一間間的找尋,心裡雖急,可嘴上還是閒不住的問他:“展大哥,跟你在一起的那個白衣服的冰塊臉是誰呀?我看你們兩個好像總是在一起,他功夫高不高?是不是也是你的小嘍囉?”想了想,他忽然提高音量,“難道!他才是你的入室弟子?!”
展昭無語的撇撇嘴,“葉管家沒同你說過他麼?我記得上次他已告訴過你。”
葉君蘭聳聳肩,“我沒注意,只記得你是有名的南俠!是開封府的大官!是大英雄!”
展昭輕嘆口氣,淡淡道:“我一直沒搞明白,葉管家究竟為何讓你認我做師父?他要你同我學什麼?”
葉君蘭突然擺出一個把式來,道:“自然是學武功!”
他光顧著擺動作說話,卻完全沒能注意到自己在撤步擺造型的時候身子無意中碰到了一塊木板。整個客棧被大火焚燒的各處都已鬆動不堪,木板一碰就使得旁邊一道燃著火苗的架子直奔他倒落下來。
展昭手疾眼快,眼見著架子就要燒到他了,他愣是伸出手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子,將他輕輕一提,便拉拽到他的身後。
火架子“咣噹”一聲倒地,段成三截,落地之處正是葉君蘭剛剛站著的地方。
他長舒一口氣,誇張的撫撫胸口,為剛剛的有驚無險感到一陣後怕。
展昭回過身來,看著他不禁搖搖頭,“這裡太危險,我本不該帶你進來的。若沒有你,我恐怕已經將整個客棧檢查完畢了。”
話剛說到這,他忽然看到葉君蘭雙目瞪大,一臉驚悚,接著,他便覺得自己的腰部被人箍住,身子被強行扭轉,然後就是一股強力將自己推了出去。
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一陣“咣啷啷”的物體倒塌聲便已在耳邊響起。等他再一定睛看去,卻發現葉君蘭已被幾條倒下來的木樁壓住了腿和背。
周圍不時響起物體落地的聲響,展昭心內一陣不祥,他飛速移開葉君蘭身上的重物,將他扶起來,問他:“你怎麼樣?”
葉君蘭五官已經扭曲到一起,那些木樁上雖然沒燃火,但對於他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來說,砸一下也絕對不輕,他呲牙咧嘴,對這展昭不住的哼唧:“疼……”
展昭擰著眉,看看屋頂,道:“我先帶你出去。”說罷架起他,足下一點,身形已無所蹤。
夜已深,秋風呼呼吹過,使路上的所有人都增加了一絲涼意。
白玉堂帶著眾人避開引人注目的大路,從一條又一條幽靜荒僻的小道中穿出來。
冷宮羽望著周圍黑燈瞎火的看不到一個人影,不禁咂舌:想不到“千面耳”竟然會住在這樣隱蔽的地方,難怪她當初找尋了許久也未能打聽出他的下落。
穿過一條巷子,前方又是一條岔道口。白玉堂在巷口留下了一道暗記,隨即對眾人輕聲道:“從這條路走過去便是了。”
冷宮羽暗暗在心中記下路線,以便下次有求於灼雪樓時,可以自己偷偷找來。
岔道的路還沒有走到盡頭,眾人卻發現前方好似閃著幾許亮光。
快走幾步,那光亮越來越大,前方的事物也越發的清晰。
待白玉堂看清前方的人後,不由得輕喚出口:“雪樓?楚善?”
灼雪樓已經自原地站了起來,他雖目不能視,卻早已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傳來,而且還是許多人的腳步聲。
他身邊的薛楚善此時也已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