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分鐘後,他才輕輕調侃道:“該回神了吧?”
“我想畫。”
“嗯?”沒聽清楚一步說的話,襲滅疑道。
“小滅,你有帶紙和筆吧?”畫還沒說完,一步手就伸向襲滅身後背袋翻出筆記本和鉛筆,接著蹲坐在垛口間仰賴瞭望臺上微弱的燈光動筆描繪適才所見。
襲滅也不打擾他,只靜靜靠坐在他身畔凝視他。
從小時候開始,直到現在,一步作畫的神態往往是最令他著迷的景色。
許久,一步終於停下筆,神情微愣地盯著他的畫紙,半晌才道:“事到如今,我仍然很難相信……我曾有對繪畫失去熱情的一刻。”在那段歲月裡,他什麼也畫不出來,只能畫襲滅,而即使是畫了,心卻無絲毫波動。
得言,襲滅眸色閃露一瞬痛楚,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他一面希望一步視自己重逾繪畫,一面卻又希望一步對繪畫的熱情是凌駕一切之上,每當陷入這樣的矛盾中,他就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的自私。
“小時候我很喜歡看你作畫,你專心於繪畫的表情是最能打動我的,”而他認為,真正的藝術是,即便你不懂它,也會為它流淚。只有認真去愛這世間所有生命的人,才能擁有如此豐沛的情感,進而去發堀隱藏於一草一木、一磚一瓦背後的‘真知’,賦予它們生命力。“你的心很大,我一方面想佔滿它,一方面卻又想看它究竟能容納多少東西。”
而實際上,令他心蕩目眩的總是後者猶勝前者,那樣的一步才是完整,才是令他心折的。那樣的他帶領著自己,進入藝術這個真知的殿堂。
“無所謂佔據,你已是它的一部份了。”拉起襲滅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一步淡淡笑開,很多事物不能比較也無從比較。“而繪畫是我的生命。”有了襲滅,他的心會更敏銳、柔軟,而更能感受藝術靈氛,襲滅與繪畫,不是零和之局,卻是加乘之勢。
“這個答案,”順勢將人帶進懷中,進佔他柔軟唇瓣。“我很滿意。”
挑眉,一步低問:“這是你今天帶我來的目的吧?”讓他重新體會繪畫在他生命中烙下的軌跡。未等襲滅回答,他逕自送上了唇,感受帶著點心痛又甜蜜的擁抱。
他們之間,一如托斯卡尼這個城市,從初升、埋葬再屆初升,每一段都是永恆的剪影──有詩化的浪漫,也有永不腐朽的歷史錐痛。
番外9【原點】(魔善+襲蓮)
清晨七點,生理時鐘發作,天子一如往常地睜開眼睛,也一如往常地發現自己枕在一隻光裸的健臂上。
漂亮的藍眸瞟到手臂主人的臉孔,似乎睡得很沉,他遂懶懶地動了動身體,有點不甘願地察覺自己的賴床習慣愈來愈嚴重,而養成他這毛病的罪魁禍首就是正在沉睡的手臂主人,旱魃。
在冬天,旱魃的體溫無疑是最佳人工暖爐;在夏天,他的體溫搭配冷氣,簡直是所向披靡的絕配組合,善法天子無奈地閉上眼睛,偷偷想著,再眯一下下就好。
於是他將身子往回縮排旱魃胸前,輕輕地摩啊摩的,暖烘烘的感覺馬上從腳底漫到心尖,另一邊的冷氣不時將冷風遞送過來,如此涼暖得宜的舒適溫度,讓天子隱隱勾起唇末。
好舒服,他幾乎輕喃出口,飄忽的睡意又慢慢聚攏,漸漸地,他的呼吸頻率降低,變得均勻而綿長──
突然,粗糙的觸感爬上他白皙裸肩,天子長睫顫了一下,下一瞬間旱魃已拉起他的手臂將頭鑽進天子胸前逗咬著他殷紅的乳尖。
“你……醒了?”
不作聲,旱魃雙臂制住善法天子兩手,吮沒他的訝呼。
昨晚只做一次,旱魃的不滿足使他變得易醒,早在天子醒過來挪身那時他就跟著清醒了,後見天子又迷迷糊糊地縮回自己懷裡,以為可以就此偷得另一場好眠,他遂唇一挑,耐心等待天子進入半睡狀態,再突起進佔他。
“在我懷裡感覺很舒服?”低笑,旱魃刻意戳破事實,滿意地看著天子氣血湧頰的表情。
“你這一廂情願的自大狂……”天子恨恨地咒罵一聲,語尾卻因突來的刺激而哽住,旱魃不知何時滑至他下身,含套著他半蘇的性器。昨晚他故意沒讓他解放就睡了,現在的他比平常還要敏感脆弱。“混帳…你……不要…嗯啊……”
不理會他氣若游絲的抵抗,旱魃一手錮住天子逐漸堅挺的慾望,一手來到他柔軟的穴口,輕輕一撥,昨晚殘留在他體內的情液煽情地流出。他低頭伸出舌尖描繪著天子顫縮的洞口,惹得他雙腿像痙孿似地微微抽動著,然後旱魃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