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黑霧要聽到的東西,不過卻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只是繼續了下一句…他說出了一個連同年份月日在內的八位數字。
宋源彷佛在思考什麼,呆站在原地不發一語,黑霧算了一下時間感覺應該夠了,再次問道:你是誰。
這次宋源神奇地不帶一絲猶豫地回答出來:我是宋源。
黑霧點點頭,溫柔地笑著看向他:“那就對了。不過我要找的是宋瑜,請把他還給我。”
…………………………………
………………
既然是廚房,自然不缺刀子。鄭吒最終從一個鎖起來的廚櫃裡(鄭吒語:天知道為什麼有人會把所有的廚刀加上七重密碼鎖鎖在櫃子裡!!!)找到了許多刀子,開始實地練習他久違的飛刀技巧,成功磨死了那隻床怪。
被生生磨死的怪物死相淒厲,身體被刀子插成了刺蝟,在吐出最後一聲嘆息後倒在地上安靜下來。
鄭吒上前察看,確定兩隻怪物都死了,正要轉身離開,卻發現床尾有著熟悉的字……
是中文字。
他蹲下找了塊餐巾抹走上面覆蓋的汙跡,在分辨出上面的中文字的那刻僵在了那裡。
那只是一所醫院的名字而已。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名字十分普通,普通的像平時隨口說來的XX人民醫院、XX第一醫院之類,但對鄭吒而言,這幾個字簡直是他的惡夢。
這是蘿莉治病時入住的那所醫院,鄭吒在這所醫院裡陪過她人生的最後一點時光,看著蘿莉一頭烏髮掉盡,看過她最狼狽的樣子,看著她奄奄一息地死去。
這是蘿莉死去的醫院。
而這張,是承載著蘿莉死去的床。
鄭吒顫抖著手揭開床上罩著人體的骯髒被單,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狼
宋源聽見了不知道哪裡傳來的有如狼嚎一樣的淒涼長鳴,眼眸閃過一絲冰冷的銳光,他眯起眼,臉容淡漠地走向站在那裡的男人。
男人半張開手臂迎接他,他靠過去,頭輕輕地倚偎在男人的肩上,嘆了一口氣。
“這樣的時候,還有多久。”
“不久了。”男人回答他,憐愛地吻了一下他的頭髮,輕喚他的名字:“宋瑜……”
是的,這個體形瘦削的人有著和身穿白袍的宋瑜一模一樣的清冷神情,即使在半分鐘前他臉上還帶著鄭吒曾經十分苦手的純真。
他環抱著的人當然就是葉山,他溫和地朝他笑,眼中是一貫的溺死人的寵愛,任由宋瑜將手在他頸後交叉而過,用一種半強迫的姿勢索吻。
穿著鄭吒準備的黑衣,宋瑜的面板是實驗室熬出來的不見天生的慘白,此時和黑衣一對比手腕簡直慘白纖瘦得像一截枯骨,怕是大力一點都能把之掰斷。
他咬啜著葉山的唇,動作越來越狠,簡直像是要把他吞下去一般。
葉山簡直要熔化在他口裡了,交纏的唇不容一絲空氣溢位,直到快要窒息宋瑜才稍退一絲,兩唇間空出只供吐息的空間,他顫著有些恨意有些冷淡更多的是瘋狂的熾熱的聲音說:“你這個變態……就會折騰那個傻瓜。”
葉山故作不解,笑容可掬地問:“你是說我射到你裡面的事嗎?”
話音剛落肚子便迎來不輕不重的一擊,他連忙安撫:“沒事的,他潛意識還記的我。”
“屁話,你能比我更瞭解自己嗎?被一個「陌生人」按倒做的死去活來再在陌生的室外赤身裸體地醒來?他只是我造出來的假象人格,承受不起太重的情緒的。”
“不要輕視自己,”葉山輕聲說道,手指撫著宋瑜吻的鮮紅的唇,眼神溫又有著矛盾的熾熱,像一座懶洋洋的睡火山:“那畢竟也是你,他能走到這裡證明他成長了不少,何況他和你一樣有著可怕的執念,不會輕易倒下的。”
他眼神一轉,呵呵笑了起來:“倒是你的那個小東西很可愛,我沒想過有一天能在「你」的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像只小狗一樣。”
宋瑜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那當然,他還沒開始學習當一個人類,好哄的很。”
話題到這裡結束,他們從來都不是多話的人,何況有些事兩人心知肚明,並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把殘酷生生揭露出來。
他們只要享受就好了,就像死刑犯享受他們最後的一餐一樣。
遠處鬼魅般的黑鳥尖叫著,雜音從不知道哪裡響起,宋瑜顫抖了一下,有些感慨有些哽咽地抬起頭用眼神描繪葉山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