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眼神貪婪熱烈,聲音卻是顫抖的:“它來了,是嗎?”

葉山苦笑地點下頭,看著難得露出脆弱的宋瑜再次閉上眼,用力地抱緊他,以想把自己融進他懷裡的姿勢,然後他鬆開手,退到一邊。

“他們以為這是地獄,”他的眼神空洞茫然,沒有看向漸漸接近的那隻看不清面容的劊子手,只是看著眼前這個有著「葉山」外表的不知道什麼:“但卻是我的天堂。”

“我愛他,為了他我做了一生中最瘋狂的一件事。”

那些回憶一個一個解開枷鎖顯現出來,那個人的聲音、表情、熱度依然流連在眼前,但事實上,誰也已經不在了。

依稀記得,葉山曾經問過他後不後悔,會不會不甘心。他的回答俗得漠然,充滿著常人只會覺的冰冷的內容: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

通常被人用作分手後的感言的句子卻是他的真心話。

很遺憾地,無論多麼美好他們開始的太遲,遲的無力挽回。即使研究所不存在,組織也不存在,曾經注入葉山體內的毒素也不可能讓他活多久。

那些溫馨的時刻……他們一起看宋瑜帶來的書,討論和分析,偶然爭辯,氣氛悠然平靜,美好得足以讓例行公事一般的藥物都成為不值一提的小事。

然而沒有人不清楚結局會是什麼。

葉山不是感性的人,但後來那些時光肉麻的話卻像不要錢一樣從他嘴裡說出來,他隨時都會對宋瑜說一句我愛你,用最真誠的態度向他剖析自己的情感,那些話真的就像解剖刀一樣讓不喜歡說話的宋瑜臉紅耳赤。

然後有一晚他說:我不後悔來到這裡,不然我大概不會遇上你。

宋瑜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一個長年深埋地底的自閉的研究員和一個組織的軍師唯一遇到的機會大概就是其中一方被另一方俘虜的情況下,可惜研究員往往是組織最先徹散的第一目標,如果徹散不成功他們便會被毫不留情地屠殺——一個資深研究員的價值和他所知道的秘密會讓一個龐大的組織滅亡。

所以他們諷刺地以反方向實行了前者,爾後研究所便被出賣滅亡了,作為研究所的擁有者恐怕也元氣大傷,在鯊魚池一樣爭食的現在滅亡也只是遲早的事。

只是現在,故事的主角早已死去,故事卻仍要繼續。

“我們從來沒有一起站在過天空下,沒有監視器、沒有槍械、沒有電擊和紅外線,還有各種藥物。”

“來到這個地方,簡直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候,我們從來沒有過這麼美好的時刻,這麼自由、無所不懼。”

宋瑜的表情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狂熱的甜蜜,他看著巨大的砍刀豎立在男人頭上,輕聲問道:“所以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來殺我?”

時間是種理性又感性的東西,它冷冰冰地只會一秒一秒往前走,卻在以人的自我感覺為中心軸時特別快或特別慢。

宋瑜覺的自己的靈魂大概已經不在了…這個說法其實沒錯,他現在只是一段記憶罷了,但感覺仍然很差…他麻木而空洞地看著那把佈滿血鏽的大刀砍進自己愛的人的身體,把他撕裂成兩半。血像噴泉一樣噴灑而出,即使他站的夠遠還是濺在了他臉上。內臟湧到地上,他已經無法站立,乾脆地倒下,然後刀再次舉起,落下。

他感覺自己在看一場劣質的無聲電影,每一個動作都放上了慢鏡頭,他看見血肉撕裂的過程,看見血液如何潑灑在地上、空中、四周,看見白骨斷裂,看見男人的臉龐在刀下碎裂。

他不確定有沒有聽見男人的慘叫,不過葉山的脾氣夠倔,他大概不會讓自己聽的那麼仔細。不過他的確是葉山…他就像葉山會做的那樣,一直看著他,從血肉飛濺的空隙中看著他,直到那雙眼珠被砍碎,流出黑紅色的液體。

………時間在這個時候被無限延長,結束時宋瑜覺的自己簡直像用了一生去看這絕望的一幕,但手上的表理智地告訴他不過是十分鐘而已。

他有些驚訝自己竟然花了十分鐘看著葉山被砍成碎肉而沒有崩潰。

不過這不難理解,當時他看見像牲畜一樣被切成塊的葉山送到他面前時也沒有崩潰不是嗎。

三角頭沒有攻擊他,慢悠悠地消失在遠處。

宋瑜跪在那灘切碎的血肉前,嘗試找回葉山的臉,並把它們組合回一起,動作專注、細心而溫柔,充滿耐性。

他想起男人剛才回答了他,他說:“快了。”

嘆息著,把那張殘缺可怕的臉抱在胸口,他深深地期待起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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