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見了也是淡淡的,倒也沒有過多詢問,只吩咐一旁的管家,“將藥師的師弟帶入右側入席。”便沒了多餘話。
黃藥師聞言,倒想辯駁幾句。旁邊的完顏洪烈見了,先出聲,“有勞。”
黃藥師見狀,心裡多了幾分無奈,他之所以不喜回家,便是不喜歡這種事事規矩,人人披著殼子,沒點自由。眾人安坐,丫鬟魚貫而入,精美細緻的熱菜擺放整齊,期間半點聲音未有。
完顏洪烈見這個架勢,到想起自己陪同父皇用膳的場景,一舉一動不可肆意妄為,哪裡有半點父子親情。而後一想,倒是自己矯情了,本生在天家,哪裡想事事都全了。
正桌之上,高坐的是祖父,而後便是黃藥師父親,他父親是嫡長子,其祖父這個守舊的老人自然喜愛自己的嫡長子,其次排座的是嫡三子、四子,右手邊是小一輩,以黃藥師為首緊挨著祖父,而後便是三房四房的兒子。
今夜除夕夜,闔家團聚。
觥籌交錯,微醺幾分。
老太爺先是停了筷子,一干眾人一看,皆是放了筷子,不管吃飽未否。
老太爺微眯著眼,盯著黃藥師,而後徐徐一嘆,“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
“祖父,藥師還未出師,不可半途而廢。”黃藥師自然拒絕。他心裡知道祖父想要自己幹什麼,無非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可那如今的宋朝積弱,朝中奸臣當道,百姓生活潦倒,皇上那是一門心思作樂,怕是早早忘了當年二帝被金擄去的恥辱,長此安於現狀,早早忘了北上伐金,這樣的朝廷,黃藥師自問,不屑於此。
果然,老太爺微微瞪圓了眼睛,喝道:“你今年十八,早該入朝廷為聖上辦事,唸了這麼多年書,倒是用作邪途。。。。。。”老太爺無非就是念道這些。
黃父怕是見慣了,心中兩難,也未曾開口,每年如此,自是老太爺退讓,暗想今年必是一樣。再坐眾人何嘗不是有一樣的想法,就是黃藥師怕也這麼想。
老太爺念道了幾句果然停歇,眾人心中暗籲一口氣,想著這便作罷。誰料,老太爺下句話一轉,道:“藥師今年十八,年歲也不小了,該是成家立業。。。。。。”老太爺一直堅信成家立業這個說法,想著若是成了家,那上進之心也是有了。
黃藥師聞言,舉著杯子的手一頓,指骨緊繃,他的人生為何要由別人插足,哪怕這人是自己的祖父也不可。心中忍讓,此時實在不是好說話的地方,他祖父一貫看重顏面,若是在此地此時反駁與他,怕是會大怒。
老太爺見了,以為孫子聽進了話,也有此想法,原不過是個想法,這麼一來倒是興致勃勃,“我那幾個老友,孫女眾是不錯,趁今年大喜,最好小定,待你學成歸來在成親也未可。”心中卻想,小定過後怕是沒了心思學武讀書。
黃藥師一再忍讓,卻被他祖父連連相逼,他本來就是個不受拘束不喜人安排的瀟灑之人,原以為自己默不出聲算是無聲的拒絕,哪裡想到他祖父竟然連女子都安排好了,哪天去誰家,哪天干什麼。祖父說的越是興高采烈,興致勃勃,黃藥師的指骨關節越是凸出,當下放下酒杯,起身道:“祖父,孫兒今日勞累一日,身體有些疲乏,要先回去了。”
老太爺說的正高興時被黃藥師打斷,當然面上不高興,卻在看見黃藥師的臉色時,心中微怒,卻也忍了下來。自己的孫子什麼性子,老太爺心中也知一二,今日之事是自己太過急了。當下搖搖手,順著臺階下,“去吧,身體要緊。”話音淡淡的,可見還是有氣未消。
黃藥師自是不在意,對著黃父道:“父親,藥師先回去了。”
黃父點點頭,溫聲道:“連日趕路自是疲乏,早點休息。”黃父句句都是在給兒子說情。
“是。”黃藥師點點頭,走到右側,“各位兄長弟弟,師弟年紀還小,就先且告辭了。”說完,便拉著完顏洪烈的手出了內堂。
堂外守著丫鬟,見黃藥師上前幾步,手中持著燈,笑聲道:“小少爺,奴婢送您回去?”
黃藥師接過丫鬟手裡的長杆花燈,道:“不必。”便一手執著燈,一手拉著完顏洪烈往外走。
下了一整日的大雪此時已經停了,儘管丫鬟們早早掃出了一條道,可殘雪還是鋪的薄薄一層,被凍了之後,上面光溜溜的,很是滑腳。
完顏洪烈已經被滑了三次趔趄,每次都是黃藥師及時出手,而在第四次見狀,黃藥師便將手裡的花燈遞給完顏洪烈,“拿著。”見完顏洪烈接過燈,黃藥師一把將人抱起來。
完顏洪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