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務不是麼。”
“比起為了外面那些賤民而死,不如為了朗海姆家的榮譽而死,這對於您計程車兵而言應該是無上的光榮。您難道對此還有不滿嗎?”
埃爾溫努力想要保持一張鎮定的面孔,而他的雙手卻無法控制地微微顫抖。
而他身邊的利威爾忽然起身,陰森的臉衝著奈希爾公爵。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忽然閃了一下。
34'進擊'海潮12
公爵閣下的臉扭曲到某種詭異的姿態。
平生中權威從未受過挑戰;從小在阿諛奉承中長大的貴族受不了那樣直接的眼神。他擱在臺上的手指彎曲了一下,“人類最強”的稱謂使他有些動搖;但他卻依然不會輕易對一個實際上出身低微的平民低頭。
伯爵小姐在未婚夫的手上按了按。單純從年輕女性的角度而言她對埃爾溫很有些好感,對這種完全可以避免的衝突;她似乎想要做些什麼來緩和一下當下緊張的氣氛。
“您有什麼需要麼利威爾先生?”女性的聲音往往總是能在劍拔弩張的場合下作為調和緊繃情緒的藥劑;伯爵小姐拿手帕在額角輕輕點了點;笑著說,“同時點了這麼多燈的確是有些熱呢——連我都覺得有些胸悶煩躁了,露西,你去把窗開一下,把那邊角落裡的燈滅了吧;哦,對了。”她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我還特意吩咐僕人準備了特質的甜品,多洛塔,告訴主廚趁甜品現在還冰著趕快端上來給利威爾先生降降溫吧。”
這種明顯在幫他們解圍的說辭讓埃爾溫臉上緊張的神色稍微舒緩了一些。
以他對利威爾的瞭解,雖然在大多數情況下那人並不會直白地表達自己對上層的不滿,但畢竟公爵之前的言論已經無意中觸碰到了作為士兵長的利威爾的底線。即便總是臭著一張臉,對待屬下使用暴力教導之類的事件頻繁發生,但追根究底他還是一個看重每一個士兵的好長官。
所以就算這個時候衝上去揪著公爵的領子朝他臉上揍兩拳也完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雖然在合理範圍之內,但這種事一旦發生,恐怕就不是上個法庭就能解決的了。
貴族這種古老又完全不合理的東西,在整個人類都瀕臨滅絕的如今,可以說完全是個多餘的存在。
他們就仿若是餐桌花瓶裡的玫瑰花,美麗高貴,卻沒有一點用處可言;他們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為他們提供食物與絲綢、將他們供養在內地的城堡中的“賤民”,毫無感恩與憐憫之心;他們戴著精緻頭飾的腦袋裡全是漿糊。
但可悲的是,就連薩克雷統帥也無法否認他們的存在。
那些在人類還是整個世界的主宰的年代就開始綿延的高貴的血脈,已經無法給如今生活在牢籠中的人們哪怕一顆可以用來果腹的白薯,亦或是一寸自由的土地的恩賜,他們依然必須是猶如神明般的存在;儘管那些外表高貴的傢伙,靈魂上早就已經生滿了白色的蛆。
埃爾溫的手臂繞過利威爾的後背,寬厚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他轉向公爵和伯爵小姐,微微欠身,“非常感謝伯爵小姐的體恤,他大概有些累了。”
伯爵小姐的笑臉像是一朵肆意綻放的百合,“不用客氣。”
她那雙含著水光的眼睛中柔和的視線投向利威爾,同樣對他點點頭。
利威爾的眼睛總是沒精打采地半睜著。
他的目光僅在伯爵小姐的臉上一掃而過,那位淑女便陡然一驚險些碰翻了面前的紅酒杯。
那是比獵豹更加銳利並且帶有攻擊性的眼睛。
但他明顯對這場對手沒有絲毫攻擊力的鬥爭不再感興趣了。他學著埃爾溫的樣子欠欠身,說,“天氣確實有些熱呢,我能脫一下外套嗎。”還是一樣沒有一點波瀾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單純的通知而並非詢問,幸好公爵和伯爵小姐都不在意。
在得到了“請便”的答覆後,他他脫了裁剪合體的西裝外套遞給僕人,同時順手摘了領巾捲起襯衫的袖子。
再次坐回到座位上,在埃爾溫表示不理解的詢問目光中不發一語地吃起了甜點——不滿貴族的作風是事實,但是他們的甜點太好吃了是不爭的事實,而他實在喜歡甜食。
主座上的公爵閣下本以為這次不愉快的衝突到這裡已經告一段落,而生而高貴的自己無需與下等人斤斤計較否則太有失身份,於是他主動遞去一個友善的眼神,但是——在無意中,他發現了利威爾手臂上一條深褐色的傷疤,一直綿延進衣袖裡,像是一條猙獰的蜈蚣攀爬在他的面板上。
公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