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一個毫無用處的紈絝子弟士兵們便必須花精力在他身上以確保他的人身安全,而在真正面對巨人的情況下,一個不留神帶來的損失往往都是不可估算的,就更別說還要帶上一個拖油瓶了。
埃爾溫史密斯先生看起來只是一位髮際線過高的中年男子,一張不苟言笑的方臉一看就屬於難相處的無情型別,但他卻絕不會拿信任著自己計程車兵的性命開玩笑,這點毋庸置疑。
於是,究竟要怎樣在敷衍公爵的同時想出委婉的拒絕方案,截止到埃爾溫拜託自己的前長官借他在拿刀片砍巨人後頸之前最深愛的、從不離手的獵槍時,這個問題暫且無解。
當然在埃爾溫向他解釋原委時,夏迪斯教官也曾經說過:“那種貴族小子,能在開拓地打到兔子就不錯了。”言語中滿是毫不掩飾的鄙視。
不過所有兵團的開銷都必須要得到內地那些傢伙的支援才能繼續維持,即便是匹克西斯也不敢對那些傢伙說一個不字,就更別說自己一個小小的教官了。
此刻的艾倫和讓卻完全無法感同身受地體會教官複雜而憤懣的心情。
他們低著頭,臉上的黑線已經完全遮蓋住了他們的表情。
“你們把弄亂的地方收拾好以後就可以走了,記得把門鎖好。”
這樣吩咐過的教官拿著自己的獵槍轉身走出儲藏室。
艾倫和讓緊隨其後,鐵青著臉用力把門關上。
就算不能用語言來溝通,他們的行為同樣很好地表達了他們的心情——在裡面好好反省一下吧,不知道在幹什麼蠢事的笨蛋!
於是幹蠢事的笨蛋在櫃子裡分明地聽到外面的門落鎖的聲音。在黑暗中,他們向對方投以悲傷的眼神。
感謝艾倫與讓這兩位賣隊友的小夥伴的友情幫助,薩莎和阿生在儲藏室等到天黑目標不明顯的時候翻窗出來,那時晚飯時間早就已經結束了,浴室的熱水停止供應,就連宿舍門口的燈都熄了。
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把肉藏好以後,阿生回到宿舍時,大家基本上已經都睡了。
馬可發出粗重的喘息聲,間或壓抑著聲音發出諸如“好、好累”,“為了去內地再堅持一下!”之類的□。真是一個勵志的好少年。
康尼哼哼唧唧的打呼嚕,雖然不說夢話但是睡覺的姿勢難看得一塌糊塗,被子的一角幾乎都垂到下鋪讓的床上。哦,需要說明的一點是,在讓詭異的堅持下,阿生還是和他調換了床鋪。曾幾何時,阿生也曾想要說服自己要相信讓是個單純的好人,但是現在,在黑暗中用仇恨的目光盯著那個睡臉天真、嘴角掛著口水的傢伙,阿生莫名產生了想要去掐死他的衝動。
因為他們鎖了門的關係,自己和薩莎被困在全是食物的房間裡,在幸福滿滿的同時膽戰心驚,想要對臘腸出手的慾望簡直不能更強烈但是卻害怕如果東西少了太多被人發現;想要出來透透氣又擔心之前有人突然襲擊的場合再次出現,於是他們實際上是在連手腳都不能隨意擺放的櫃子裡度過一個漫長的下午的。
櫃子四角已經結了蛛網,四處都是灰,阿生想要伸個懶腰結果動作太大一不小心還撞了頭,到現在傷處還隱隱作痛。
之前的痛苦此刻完全轉化成了甩手一走了之的讓同學的怨恨——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之前嘲笑讓是死小鬼,而毫無羞愧之心地打算做出更加幼稚的舉動。
讓出人意料地是淺眠的型別,如果身邊有動靜的話都會在第一時間清醒過來。無論在多疲憊的情況下都能做到這一點,不得不說的確算是一項特殊的才能。
於是在阿生接近他身邊的時候,他幾乎立即睜開眼睛。
房間裡的燭火已經全都熄滅了,唯一的光源便是來自窗外的月光,由於距離的原因並不能直接照亮他眼前的視野。只是在朦朧中,躺在床上的讓睜眼後映入眼中的第一個畫面便是一張面帶菜色的恐怖臉,表情歇斯底里,正在向自己伸出罪惡之手。
雖然這麼說非常沒有男子氣概,但是讓的第一反應就是:大聲呼救。
事實上他也的確打算這麼做來著。只是在他張嘴吸氣蓄力正要大喊“救命”的時候,一張掌心有些微涼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同一時刻,阿生感到手心上的灼熱氣息,活生生的,帶著一點溼氣。
他非常沒有情趣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哪怕再感到恐懼的情況下,讓依然很快收集身邊的情報並作出判斷。當然在他逐漸看清對方的臉之後,之前的恐怖氣氛一掃而空。他把接下來幾欲出口的“有鬼啊”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