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含著兩包熱淚衝石猴舉杯,一仰頭便再次幹掉了一個竹筒。這一豪爽的舉動得到了石猴的讚賞,並且開啟了整個山洞中眾猴子的拼酒大賽。
傅秋不記得自己在睡著之前究竟喝了多少酒了,但當他頭痛欲裂地醒來時,發現他正睡在一張石桌上,身邊空空的竹筒堆成了一座小山。而且醉倒的不止他一個,滿山洞都東倒西歪地躺著睡著的猴子。
他使勁晃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只覺得口乾舌燥,想要起身去找點水喝。他伸出去想要撐在石桌上的手撐了個空,整個人都往後一仰!
糟了!要掉下去!他的背上刷地冒出一層薄汗。
在他失去平衡之前,一根搭在他腰間的軟軟的繩子動了動,把他從石桌的邊緣拉了回來。
它赫然是石猴的尾巴!
石猴撐開一隻眼睛的眼瞼,含糊地嘟噥:“別掉下去”,纏在傅秋腰間的尾巴把他往自己這邊拖了拖,然後立刻齁聲如雷。
即使它睡著了,纏在傅秋腰間的尾巴也沒有鬆開。傅秋試著掰開它,但這根尾巴甩了兩下,稍微換了個位置,不鬆不緊地纏著他。
我想下去……他試著往桌邊蹭過去,上半身剛探出石桌外面就又被尾巴拉了回去,石猴再次撐開一隻眼睛的眼瞼,含糊地嘟噥:“別掉下去”;重新把他帶回桌面。
好吧,雖然你在睡著之後還顧慮著保護我不掉下去,我是很感動啦,但我想去喝水……
傅秋推推石猴,第一個感覺是這猴子的絨毛手感真不錯,然後小聲說:“我要下去。”
石猴困難地撐開另一隻眼睛的眼瞼,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小孩愣了好一會兒,顯然是還沒清醒。
“讓我下去。”
“你……”
“我想喝水。”
石猴迷迷糊糊地點頭,尾巴纏著傅秋的腰把他平穩地放下去,齁聲再起。
傅秋從地上撿起一支空竹筒,蹣跚著往洞口走去,打算去那掛小瀑布上接點水來喝。
他的酒意未退,腳步不穩,伸出去接水的竹筒和手臂被湍急的水流一衝,整個人都沒把握好平衡,一頭栽了出去。
他在失重中清醒過來,暗喊一句:“糟了!”
水簾洞位於山壁的中央,瀑布之下是一口不小的深潭。他苦著臉計算自己能不能游到岸邊,得出的結論是:正常狀態下可以,現在……夠嗆。
糟了……
身體即將接觸水面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
“撲通!”
“撲通!”
沒等他開始用稚嫩的小胳膊划水,另一聲重物入水的撲通聲響起,一根細細的、柔軟溫暖的繩索樣東西伸過來纏住他的腰,把他舉出水面。
溼淋淋的石猴露出頭來衝他呲牙一笑,伸開長臂奮力划水,不一會兒就上了岸。
“你……”
石猴用尾巴尖戳戳傅秋的額頭,遞給他一竹筒清水。
……真厲害!傅秋由衷地舉給它一個大拇指,卻看到石猴來了個“立撲”,以一種奇特的姿勢癱在潭邊的大石上睡著了,齁聲震天動地。
=口=
喝掉一筒水,口乾的感覺褪去,睡意立刻湧上來。傅秋打量一圈身邊:潭水旁邊的地面很潮溼,唯一一處比較乾爽且平坦的大石被猴子先佔去了。他邁著小短腿想要往遠一點的地方找找——一隻來到潭邊飲水的豹子抬起漂亮的腦袋,衝這塊肥嫩鮮美的開胃小菜快樂地呲出利齒。
吾……擦!
一根碧綠的藤蔓從頭頂掠過,某根柔軟溫暖的東西纏在他腰間將他扯走,豹子閃著寒光的利爪剛好從他面前揮過,無聲地割下一小段額髮。
好險!
猴子抓著藤蔓輕車熟路地晃到一棵大樹上,搭在傅秋腰間的尾巴稍微調整一下位置,把傅秋挪到他胸前,等小傢伙伸出兩隻白胖的小短胳膊抱住它的脖子,它便雙腳一蹬,扯著藤蔓劃出一個漂亮的曲線,一路悠過半個深潭,高度到達頂點時,它果斷鬆手,在空中劃出一個拋物線,準確地穿過水簾洞的水簾,躍入洞中。
這一系列動作它都是閉著眼睛完成的,雙腳接觸到水簾洞的地面的那一刻它就立刻睡了過去,呼嚕打得彷彿山崩地裂都不可能把它驚醒。
傅秋低頭瞅瞅那根纏在他腰間不放的尾巴,覺得……要不他也再睡一會……兒?
他最後和猴子滾成一團,睡出了個奇特的姿勢,他一隻手被猴子的腿壓住,自己的半個身子橫壓過猴子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