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才真正認識到,原來蕭十一郎真是個這麼喜歡自吹自擂的人。
而秦忍自然不會知道,蕭十一郎是早就猜到他也會來,才會這麼快便發現了他,但他也沒有解釋,只是笑著給秦忍倒酒。
在這賣酒的是個白髮蒼蒼的紅鼻子老頭,看他的酒糟鼻子,就知道他自己必定也很喜歡喝兩杯。
在兩人談話時,他似乎朝他們看過來一眼,卻又馬上移開了視線,秦忍與蕭十一郎也像沒注意到般,平靜地喝起酒來。
若是平時,即便要喝酒,秦忍也會找家客棧或酒鋪之類,至少有個屋頂的地方再喝,而如今卻只是找個挑擔賣酒的地方便坐了下來,只因為他來這裡,本就不是為了喝酒。
如今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個三岔路口,蕭十一郎算準沈璧君的車馬一定會經過這裡,是以一大早便在這守著,因為小公子必然也會出現。
而既然是要堵人,兩人自然就免不了要喝酒打發時間。
秦忍淡淡地道:“話先說在前頭,在下只是路過而已。”他現在可還不打算和小公子動手。
蕭十一郎笑道:“這是當然,蕭某絕不會勞煩周兄出手。”
喝酒就好像下棋,自己跟自己下棋固然是窮極無聊,一個人喝酒也實在無趣得很,蕭十一郎是從不願意喝獨酒的,是以他將秦忍給拉了過來,自然也只是想找個人陪他喝罷了。
話雖是這麼說,但秦忍也不確定,若蕭十一郎與小公子真的動起手時,他是不是真能呆坐在一旁觀戰了。
兩人一直喝著酒,秦忍漸漸感到有些無聊,便開始觀察四周的人,首先注意到的,自然便是那位挑擔賣酒的老頭了。
賣了幾十年酒的老頭子,舀酒一定又快又穩,但眼前這位紅鼻子老頭,也不知是老得動不了了,抑或是年輕時太愛喝酒,如今有年老中風的危機,舀酒時是不時的將酒給灑出來,看得秦忍都覺得自己似乎有虐待老人的嫌疑了。
他皺起眉,嘆了口氣道:“原以為總算可以請回來一次,看來這次又不能算數了。”
蕭十一郎笑道:“再欠下去,我可是要算利息了。”
秦忍道:“待事情結束後,我便在莊內準備一窖子的酒,定能讓你喝個痛快!”
蕭十一郎挑了挑眉:“這話我可記下了,屆時,周兄你可不能逃了。”
秦忍笑道:“秦某隨時恭候你的大駕。”
說罷,秦忍便察覺兩人話中詭異的矛盾,蕭十一郎喝酒的動作一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秦忍乾咳了一聲,不禁有些尷尬,看來他雖還沒喝多少的酒,卻也有些醉了,至少這話聽來,十足像是喝醉酒的人才會說的。
正待回話,便聽那紅鼻子老頭道:“當真是喝醉了酒,連自己姓甚麼都不知道了。”
秦忍笑道:“只難為這位老伯閒得只能在這聽我倆的醉話了,畢竟客人只有兩個。”
紅鼻子老頭瞪眼道:“你當老頭子我真想聽你們在這瞎說八道麼。”
蕭十一郎笑道:“賣酒的豈非就希望別人喝酒麼?快打酒來。”
紅鼻子老頭“哼”了一聲,便開始舀酒。
秦忍在心底苦笑,他當然知道,他知道這老頭子巴不得他們趕緊些走人,滾得愈遠愈好,畢竟這裡也是小公子埋伏的地點,有他們兩位“平民”待在這裡太過礙事。
雖然這個老頭大概已經從他們剛才的對話,猜出他們有些武功了,但江湖人士畢竟到處都是,何況小公子自認為計劃萬無一失,估計不會將他們的到來與她的計劃連想到一起,是以秦忍與蕭十一郎看來仍舊十分輕鬆。
突見道路上塵頭起處,遠遠的奔過來一行人馬。
蕭十一郎的眼睛立刻亮了,簡直連一絲酒意都沒有,他看向秦忍,卻見秦忍低著頭,正專心的──喝酒?
蕭十一郎皺了皺眉。
轉眼望去,看向那一行人,第一匹馬上坐著的似乎是個孩子,只見粉裝玉琢般一個人,打扮得花團錦簇。
蕭十一郎感到有點洩氣,因為那並不是他要等的人。
他接著又看向秦忍,卻見秦忍還在喝著酒,蕭十一郎不禁想苦笑,總覺得秦忍似乎早就知道了。
這時,那名闊少爺也已經停了下來,似乎也準備在此休息。
只見這位闊少爺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面板又白又嫩,笑起來臉上一邊一個酒窩,真是說不出的可愛,連蕭十一郎也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這位闊少爺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