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小心與那家的二太太繼續往來且不必說,只說他對於這個弟弟的細心敏銳那真是如獲至寶啊!
尤其是在他查過一圈,連瓜藤上頭哪一個與王子勝有關都摸不出來之後,真心覺得這個弟弟,簡直天生就是為了振興王家而來的!
王子騰原先一心自己扛起家族,哪裡有不累的?他可只比王子勝大半歲!不過是原先看著這個弟弟實在對人事庶務不上心,老祖母又素來寵著溺著,刀槍棍劍不捨得他拿,連考場都不捨得讓他下,如此十來年,王子騰自己孝期過後謀劃仕途,都不敢也給弟弟謀一個,可不為著將王家握在手裡,實在是怕將這唯一的弟弟也摺進去罷了。
卻不想這彷彿什麼都不看在眼裡的弟弟,竟是這般深藏不露的人!
王子騰回想起過往於祖母膝下的日子,不知為何,對於弟弟的深藏不露實不敢深究,更不敢再細想自己幼年多隨祖父習武學略不熟悉弟弟的細緻也罷了、為何幾乎日日要弟弟陪上半天以上的祖母也沒看出他的不凡、反只將他當嬌弱紈絝養著,只興匆匆為他弟弟謀劃前程:
“你現在身上好歹有個騎都尉的爵位,雖看著不算高,好歹也有四品爵,不出大錯的話,往下還能襲三代,如此若以侍衛晉身,也未嘗不可,只是侍衛出身一開始總免不了戍衛輪值,你偏受不得暑氣,夏日恐難熬了些……又本朝規矩,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
若是半年前,王子勝願意出去不管幾等弄個侍衛銜,再慢慢兒謀劃一二,或者在兵部那兒熬個主事,或者尋個外放的時機,王子騰就要睡著都笑醒了!但這人總是貪心的,便是謹慎如王子騰也不例外,尤其他因著近來一想到往事,總不似以往那般一味覺得弟弟實在是得祖母寵愛、反不知為何有些隱隱不敢深究的愧疚,便更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都捧到弟弟面前兒。
什麼是最好?與傳統大慶人的王子騰來說,身為男兒,自然是封侯拜相!
封侯需軍功,大慶立朝不久,雖國勢日強,卻還算不上四海賓服,北方雖然初定,東南西南倒都還有機會,王子騰卻是不捨得弟弟拿命去掙前程的,只好琢磨著給自己謀劃。
但拜相,王子騰卻驚覺弟弟天賦不小!
看著萬事不理,其實心細如髮又能藏能忍,處置起事務來,不會事無鉅細一手抓,偏大方向拿得極好,眼光又看得長遠,天生一個官場裡頭能扎出頭的本事!
王子騰原待為自己在江浙那邊謀個外放武職,想為家族掙一份軍功,便是日後真個無福有個子嗣繼承,能給了仁哥兒都是肯的。現下卻將心思移開大半出來,手裡的人脈資源也不往江浙那邊使了,一心至於士林交好,有心為弟弟鋪路。
一邊兒,從江南的林海到京中各位故舊,處處打點忙碌;一邊兒,王子騰屢敗屢戰地與他弟弟磨嘴皮子,可惜王子勝原身怎麼想的不知道,現在這個瓢子卻一心只想修行求真、天地同壽,不說他其實沒王子騰以為的出閣拜相的本事,便是有,又如何願意為了凡塵數十年的繁華耽誤修行?
因此王子騰的嘴皮兒再如何磨,也磨不開王子勝絲毫鬆動,最後更是給這個忽然靈光一閃的弟弟一句“那些事兒不是我查的,是阿穆與我說的”給震得頭暈眼花,險些兒一頭栽倒!
王子騰是看到皇帝一直沒死心地想沾染他家寶貝弟弟,這也是他一心想勸弟弟正經科考出仕的一個重要原因——憑他再荒唐,皇帝也不能勉強一個正經考出來的進士做孌寵!
卻不想,不只皇帝不死心,就是他弟弟,居然也在不知何時也動心了!
記得以前提起皇帝還總是“穆小七他爹”,到底什麼時候就成了“阿穆”啦?
王子騰最近也開始給大女兒相看了,原就有些說不出口的父親心思,卻不想掌上明珠還沒給人捧走,含在嘴裡藏在懷裡二十幾年的心肝寶貝,卻先給叼走了!
一時間,王子騰都分不清是讓弟弟出閣拜相的希望破滅對他的打擊大,還是提心吊膽三年多,弟弟還是教那個他反抗不得的男人叼走了的打擊更大些。
一時間,都被打擊得忘了去想皇帝為何對他家的事兒那般瞭解了。
次後想起來,卻不免一身汗。
不想還有更冒汗的。
王子勝雖是為了擺脫他哥總念不膩的絮叨,可也不是隨便誰都能拉出來頂缸的,之所以說是皇帝,還真不是因為知道他哥對這位最是忌憚,實在是皇帝於他最是不同,凡人都知道夫妻一體哩,何況是攜手長生的雙修伴侶?
因此他要應付兄長,又不願細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