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我腿殘了動作又不靈便,折騰到快12點才到公安分局的門口。到那給陳老師打電話,他直接掛了,過了2分鐘不到人就出來了,神色看起來非常凝重。他可能覺得我來的太慢,表情有些不悅,看到我拄著拐也沒發作。
陳老師帶我去了他的辦公室,拿出一本案卷給我。“這本卷子不在資料庫裡,可真讓我好找。你看看吧。”
我看了下封面上的標籤,果然是李偉案,心下了然:公安局為了追求破案率,不破不立的風氣一直很盛,尤其還有“命案必破”這種死規矩壓著,李偉這種無頭懸案,當年公安很可能沒查出什麼線索,就沒有立案。
雖然已經聽張淑芳說過兩起案件的情況極為相似,翻開案卷我還是吃了一驚:這種相似的程度,單說是復刻了現場遠遠不夠,簡直就是同一起案件。
從勘驗筆錄看來,六年前李偉家房子的格局與現在的白家完全相同,一百米左右的小戶型,兩室兩廳,進門有段很短的玄關,從主臥到玄關一路到處都是血跡。憑我粗略的印象,牆壁和地板上血跡的分佈跟白啟紋案也是相同的。被害人李偉跟白啟紋長相、身高、髮型都一模一樣,被捅了二十二刀,傷口的位置和大小也與白啟紋分毫不差。不怪張淑芳會把我給她看的白啟紋案的照片當成是六年前李偉案的照片。
我一邊翻一邊唏噓不已:“怎麼會這麼像呢……”
陳老師哼了一聲:“豈止是像,簡直完全一樣!從哪到哪都完全一樣!我辦案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麼奇的案子!”
我覺得他這語氣不太對,就放下案卷抬頭看他。他帶著有些自嘲的怪笑,繼續說道:“小韓,這事還有更奇的——白啟紋與李偉的DNA比對,竟然是吻合的!”
“您說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問道。
“DNA是吻合的,年齡是吻合的,骨骼和牙齒也是吻合的,最過分的是,李偉腰上有一大片胎記,白啟紋腰上也有,形狀顏色一點都不差。如果只是DNA,還可以用血緣關係來解釋,現在相似到這種地步,根本沒辦法解釋。我問過出現場的法醫,發現白啟紋屍體時他的死亡時間不超過6個小時,但事實擺在眼前,白啟紋就是李偉,他六年前就已經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忽然手癢有點想寫寫第八個字母文_(:з」∠)_'
☆、(二十一)再訪白家
我手下不穩,案卷“啪”一聲掉在了地上,我連忙又彎下腰去撿。
“對不起老師,對不起……”
張淑芳說我給她看的照片是六年前的照片時,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對的:本案被害人死於六年前,六年前發生的重大事件,就是這個。
我後來的那些推理,雖然當時起到了安慰自己的作用,細想起來卻很牽強:世上怎麼會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學姐說冷凍血液可能儲存10年以上,那麼,白家那些用血袋甩到牆上去的血,也是六年前準備好的?
要從一個人那裡抽這麼多血,很難想象在不經過他的同意的情況下可以辦到。李偉死前就預料到了有一天需要用他的血液復刻案發現場,所以預留了血液交給白景皓儲存。
這樣想來,李偉和白景皓不僅不是敵對關係,反而可能是在進行某種詭異儀式的同謀者。
我死死咬著牙,心裡暗罵了一句:草!韓宇你個賤皮子,不是說過不再管了麼,怎麼還想這些事?他們是死對頭也好,是歡喜冤家也好,還是gay也好,跟你有毛關係?
微定了定神,我又問陳老師:“那六年前的李偉案,屍體最後怎麼處理了?”
陳老師嘆了口氣,“按規矩交還被害人家屬自行處理。他們究竟是怎麼辦的我就不清楚了,可現在真的有技術能儲存一具屍體六年,還能矇騙過法醫,說死亡時間只有六個小時?當年屍體交還家屬時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一個禮拜了啊!活見鬼,真是活見鬼了!”
我看著面前這四十冒頭的精幹刑警糾結不已的樣子,心中又泛起一股苦澀,“說不定真的是見鬼了”這種話,最後怎麼都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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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這裡,可以算告一段落。
奇怪的是,之前無論如何沒辦法查清的身份問題,不知怎麼又明朗了起來。據說白景皓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戶籍檔案一查還真屬實:他真名就叫“白景皓”,家住在長春旁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