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次的入夢,試圖在夢裡殺死那個男人。
可夢畢竟是夢,夢醒來,那個人甚至連被殺死的記憶都不會存在。
她一次次的製造夢境,試圖將他在她的夢裡復原。
卻只能換來一個個空餘外表的軀殼。
空虛的內心和習慣忍受痛苦的身體已經頻臨極限無法再繼續承受了。
那就毀了吧。
這個世界毀了她的一切,那她毀了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問題了吧。
她派人找到了可以儲存屍體的冰棺,製作了一個以假亂真的頭顱親自送去給他遠在攘夷戰場的學生們。
戰場裡面也有她帶去作為誘餌的徒弟。
這只是第一步。
和春雨結盟,聯合天人擴充套件星雲組的情報網,遊走在幕府高層中把井伊家一步步推向巔峰。
有什麼是比給他最想得到的一切後毀掉那一切更加讓人絕望的呢。
就像是當初那人對她做的那樣。
就這樣結束掉一切吧。
房屋搖晃著,這是真實世界的地動天搖。
灰塵伴著碎石填埋了她的視線,她只輕輕扔下一根火柴,燃了一切。
她和他都不是適合被石土掩埋的人,而應當像浴火的鳳與凰,飛散在另一個世界。
她或許對不起許多人,譬如小凜,譬如茗姬,譬如。。。。。。她的小徒弟。
毀去那人白夜叉的外殼是她能夠送他唯一的禮物了吧。
她看著溫暖的火焰一點點舔舐著她的外衣,吞噬著他的身體。
她握住他冰涼的手掌,湊近他的胸膛,闔上眼,聽著那彷彿還在跳動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恍惚間,她看見了那簡陋的私塾外面的羊腸小道,看見了那道路兩旁四處飄散的銀杏,還有那樹下相視而笑的少年少女。
就這樣在一起吧。
晴空下的她微笑著,像太陽一般溫暖人心的微笑著。
哪怕到了下一世,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咱只是想把已完結掛上來擺擺酷罷了╮(╯_╰)╭
番外啊番外,為什麼你還有那麼多=。=
於是前面幾個都是文藝向=A=覺得酸掉牙的孩子盡情吐槽吧
番外
——當她從廢墟中抱起她的那一刻,她獲得了整個世界。。
雨好大,淅淅瀝瀝,淅淅瀝瀝,恍若嘈雜的交響樂,每一滴都敲擊在靈魂的痛處,冰冷徹骨。
村莊、親人、朋友,天人毀去了一切。。
斷壁殘垣中的她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就連恫嚇怒罵都不曾出現在她的心裡。
就算是呼救也沒有任何效果吧,深知這一點的她只想留多一點力氣看看這個世界。
汙穢、骯髒,她已然連嘲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連名字都遺棄的她擁有的只有這片廢墟而已。
然後她便笑了,明淨、透亮,毫無徵兆卻理所當然。
不知怨恨,不懂憤慨,她本該是這樣純淨的靈魂。
“為什麼要笑呢。”那人揹著光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彷彿是上帝對著他虔誠的信徒伸出的憐憫而神聖的手。
她眨了眨眼睛,“這個,世界,美好。”牙牙學語般笨拙地吐出了破碎的語句。
她想她永遠都忘不掉對方當時的表情。
震驚、錯愕,或許,還夾雜著些許難以言喻的憎惡。
那人忽然大笑起來,前仰後俯,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彷彿是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鬧劇。
他從廢墟中抱起她瘦弱的身軀,湛藍的眸子裡溫柔得足以融化一切鋼筋鐵壁,溫暖源源不斷從他的手心、身體傳來,宛如一束光從那陰雲覆蓋的天空中漏了出來。
他說:“我是耀,從今天起你就是井伊茗姬。”
這確實是一場鬧劇。
當她扯住土方的衣服,冷眼觀那束陽光沉落於搖搖欲墜的建築中時,她該是怎麼想的呢?
太好了呢,耀。
她親手葬送了她的世界,心甘情願。
不是恨,而是單純的發自內心地為對方如願以償而感到歡樂。
與他一起離開是耀的幸福。
從一開始就意識到的絕望的事實,她卻可以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