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外令人心生恐懼。

張家後花園外的一排院牆早已變作一片斷壁殘垣,面對黑夜中無聲的廢墟,馬車靜靜地停在那裡,似乎連上面的兩個車伕也是石雕木塑,又似時間在這一刻已經凝滯。只是這種沉靜並未持續多久,兩個車伕忽然活了過來,側身恭敬做傾聽狀,似是車廂內中之人發出了無聲指令。

“是。”只聽那高個車伕應了一聲,身形即刻落在五尺開外的牆垣之內。這一動猶如行雲流水,便是西北武林道上有數的幾個宗師級人物也未必能做得如此輕巧,更讓人不由心生疑問,這般高手又怎能甘心給別人做個馬車伕?

那車伕身形沉穩,不疾不徐向花園深處走去,縱使園中煙塵瀰漫,只要到了他身周兩尺內便如同蛟鱗分水一般不得近身,顯然已是內功外放如實質一般的絕頂境界了。這人在一片飛揚的塵土中走得目不斜視,腳下彷彿生了眼睛一般避開一具具七孔流血的屍體。大約行了數十步,那車伕忽然“嗯”了一聲,心聲警覺,隨後他面色一變,將全身功力凝於掌上,奮力向前一劈,掌風過處,瞬間便將身周的飛塵驅散。耳中只聽得“啪”地一聲輕響,那車伕渾身一震,後退了半步。想他一身內力精純無比世間罕有,即便是在倉促間出手,威力依然相當可觀。能夠讓他在全力應對時後退半步,可見射出暗器之人武功高到了什麼地步。

待四周塵埃落定,那車伕放眼望去,卻見方才暗算他的不過是一根家常用的竹筷,已然被他的掌風斷為兩截。

清冷的月光下,一株西府海棠開得正豔,一名高鼻鷹目的壯碩男子立於樹下,神情肅穆,臉色十分蒼白,似在隱忍著極大的痛苦。在他身旁有一張翻起的小桌,地上也是一片杯盤狼藉,不遠處還有兩具橫躺豎臥的屍體,都是七孔流血,死狀甚慘。

車伕拱了拱手,說了一句:“張先生好。”

那名男子冷哼一聲,目光森然,並不答話。

車伕往那翻起的小桌看了一眼,沉聲道:“既然不是外人,還請尊夫人出來相見吧。”

那名男子聞言臉色丕變,往前踏出一步正欲說些什麼,話未出口就噴出一口鮮血,隨後身形一晃向後栽倒。

“夫君——”從翻起的小桌後傳出一聲尖叫,一個年輕婦人撲了出來想將他扶起來,但她身嬌力弱,只撐住丈夫的上半身便已力竭。那婦人云鬢花顏美貌非常,腹部高高隆起,顯然懷有身孕。

車伕冷眼看著他們,輕嘆一聲“可惜了”,便從懷中摸出一枚響箭,兩指一彈往身後射了出去。

一陣梟鳥嘶鳴般的聲響過後,又有一人從那車伕背後走了過來,卻是馬車上的另一名車伕。但見此人身材矮小,身高尚不及成年男子一半,生的獐頭鼠目,竟是個侏儒。

那侏儒看了看眼前的情形,忽然撫掌笑道:“這位便是‘九門提督’中的張大佛爺張啟山麼?“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面’,在下對您可是崇拜得緊吶,既然今日有緣見了,少不得要好好親近親近。來,來,咱們到那邊去敘一敘。”也不管張啟山聽不聽得見,他自顧自嬉皮笑臉地說完,伸手扯過張啟山的衣領,拖著他往一旁的假山邊去了。那張啟山身長八尺有餘,膀粗腰圓,怕有不下二百來斤,卻被他單手輕輕巧巧拖了就走,僅是這份腕力便不容小覷。

那美貌婦人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拖走張啟山的侏儒,早已嚇得魂不附體,顫聲問道:“你們……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高個車伕側身跨了一步,將她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那邊的事情我勸你不要看,最好捂住耳朵,連聽都不要聽。我們今日到此確有要事,請問夫人是否知曉,戰國帛書究竟在哪裡?”

五日後。

白晃晃的日頭照著“江南坡”,平日裡正該是鳴鐘聚食的張家莊此刻一片蕭索,既聽不到觥籌交錯的熱鬧,也看不到歌舞佐酒的勝景。

吳老狗看那張家莊就在眼前,也顧不得胯下良駒,單手在馬鞍上一撐,人似流光,已然搶先了馬匹幾個身位,再一眨眼便到了門前。還未及進門,便有一股腐臭氣息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頭,仍是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張家莊內好似一幅瘟疫過後的景象,亭臺樓閣大多安然,可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憑著那些屍體和器具的位置,只要是心思細密的人就不難推斷出,他們死前正在吃飯。每具屍體的七竅中都有乾枯的血跡,但死者面色安詳,沒有痛苦掙扎的痕跡,應不是中毒身亡,到像是被極為高明的內力震死的。

吳老狗越看越是心驚,一路走來竟是半個活人也無,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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