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在這窮鄉僻壤將就了。胖子四海為家慣了,又是孓然一身了無牽掛,在這裡還有云彩日日陪伴,早就樂不思蜀。吳邪雖然思念遠方的親人,可眼下也沒有辦法,況且還有個張起靈在身邊,總算不至於太過難捱。

自那日黑瞎子走後,吳邪心裡就沒有一刻輕鬆過。那人語焉不詳的寥寥數語,卻昭示了他與張起靈截然不同的兩段人生。在此之前他從未認真細想過,張起靈這一路跟著他們走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也不曾追問他處心積慮找鬼璽究竟要派什麼用場。在他過往聽過的故事裡,江湖中人大多活得灑脫,萍水相逢若是相談甚歡便能引為知己,日後兩肋插刀都不在話下。至於對方的身世來歷又何必追根究底,所為的不過是性情相投而已。因此不管張起靈是落魄王爺還是張啟山的後人,哪怕就只是個流落苗疆的孤兒,對於吳邪來說並沒有多大分別,然而他卻無法對黑瞎子的話視而不見。只要一想到那人今後不知還要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遭受多少磨難,吳邪的一顆心就像是被人攥在手心裡反覆揉搓,疼得發苦。

張起靈對於他的疑惑和緊張渾然不覺,自醒來之後整個人變得更悶了,往往一整天都說不了一句話,鎮日裡不是仰頭望天就是看著遠方發呆,神色越發淡然,好似心思已經不在人間。唯一讓吳邪覺得欣慰的是,他的傷好得很快,沒過幾天就能夠行動自如,臉色也好了很多。吳邪也曾問他往後有什麼打算,是否願意和自己一同回臨安,張起靈總是默然不答,眼神卻變得越發深邃,彷彿藏著天大的心事。看他這樣,吳邪也不敢多問,只能陪著他一起發呆。

好歹熬到了除夕,村子裡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雖不十分熱鬧,卻也處處洋溢著節日的喜慶。

雲彩一大早就下廚做了一大鍋餺飥,到晚間便歡歡喜喜給他們送了來,說是冬餛飩、年餺飥,就算出門在外,這年節的規矩可不能破。

鄉下生活清苦,一年到頭也就這兩天能吃上幾頓葷腥。吳邪看著碗裡漂浮的幾塊肥肉片,知道這是主人家的一片好意,便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心不在焉地也沒嚐出什麼滋味。張起靈動都沒有動,只是盯著面前的湯湯水水出神,蒸騰的霧氣模糊了他的面孔,什麼情緒都看不分明。

吳邪把那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小哥,這是年夜飯,多少總要吃一些。若實在不合胃口,等你傷好了咱們再去縣城裡打牙祭。”

張起靈轉了轉眼珠子,默默地捧起碗,抬頭說了一句:“嗯,你也吃。”他向來吃得素淨,這碗餺飥又是肥肉又是蔥蒜,想來是不合胃口的,可他卻毫不在意,只管一口一口往嘴裡送,彷彿食不知味。

吳邪從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張起靈吃飯不同於一般的江湖中人,雖然吃得不多,但每一口都細嚼慢嚥,模樣十分斯文,又像是每一口都是最後一餐,吃得分外仔細。吳邪總會忍不住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生活和經歷,能讓一個人連吃飯都這麼與眾不同。

胖子拎著個陶罐推門進來,一看到他們兩人就哈哈大笑:“我說二位是怎麼回事?這是過年呢又不是出殯,怎地神情如此苦楚?你們在家時也這樣?”他雖為人耿直,心思卻十分通透,這幾日將吳邪與張起靈的悶悶不樂看在眼中卻不說破,此時逮著時機,便一路說了下去,“生死大劫咱們都闖過了,什麼事不能等過完這個囫圇年再想?就算有天大的事,這會兒也把心放回肚子裡去,過完年咱們三個商議著解決。”說完便把那陶罐放在桌上,又從懷裡摸出三個粗瓷大碗並幾個油紙包。

吳邪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忙活,那陶罐中不出所料裝的是酒,盛在碗中琥珀色的一汪,聞著還有一股藥香。那幾個油紙包裡裝的是宵夜果,炒栗子也有,銀杏萁豆也有,各色糕餅也有,其中竟還有一包是滷牛肉,也不知他從哪裡弄來。

胖子將酒斟了滿碗一一推給他們二人:“這是屠蘇酒,照規矩當由年少的人先飲。咱們雖是江湖中人,這過年了也要互相說個吉祥話。你們倆倒是誰先喝啊?”

吳邪暗道這悶油瓶子和我三叔一個年紀,難道還他先喝麼?想著便嘆了口氣,將那碗酒一飲而盡,說道:“只願咱們兄弟三個身體康健,一年長似一年。”

胖子叫了聲好:“這就行了,咱們這是在過年,都給胖爺高興些。”

他說完就去看張起靈,誰知那人只是不動,見他看過來只緩緩搖了搖頭。

胖子正想調侃兩句,轉眼卻發現吳邪也盯著自己,不禁大驚道:“不至於吧,難道張小哥你……”

吳邪點頭:“確實該你喝了。”

胖子目瞪口呆地愣了片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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