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有風範地翻了翻眼睛,“不過你最近怎麼老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不會得罪他了吧?”
哈利保持沉默。心說自己不是得罪他了,而是得罪他得罪大發了。他嘆一口氣:“時間差不多了,分頭準備?”
德拉科點點頭:“要不要我找個時間跟斯內普教授說說?”
“跟斯內普教授說說?”哈利重複著,因沮喪而語氣滿含嘲諷。
德拉科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奇怪,他先看向哈利身後,緊接著又轉向哈利,急忙開口要說些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了——哈利擺出一臉的諷笑,壓低聲音,揚高眉毛,學著斯內普的口吻說:
“哦,我疑心這毫無用處。”
“哈、哈利……”德拉科磕磕巴巴的,終於從喉嚨間擠出聲音。
哈利有點疑惑了:“怎麼……?”他的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了一道低滑的聲音:
“那麼,讚美你對你教授的瞭解,親愛的雷文斯先生。”
於無聲中接近的距離
啊哈?哈利一臉呆滯地望向德拉科。
德拉科默默看著哈利,不語,滿臉的慘不忍睹。
於是哈利僵硬著身子定在原地,試圖以消極態度面對接下去的慘象——可惜斯內普並不縱容哈利。就站在哈利和德拉科兩人背後五步距離的斯內普雙手抱胸,假笑道:
“這就是雷文斯先生的禮貌?——在見到教授的情況下。”
這種口吻……
哈利以眼神哀求德拉科。
德拉科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沒忍心拒絕,乾咳一聲開口道:“教授……”
“德拉科,”斯內普臉色不虞地打斷德拉科的話,他近似威脅地說,“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現在,閉嘴。”
德拉科一下子蔫了。愛莫能助地瞅了哈利一眼後,他就討好地對著斯內普笑笑,劃清界限似地退後一步,眼觀鼻鼻觀心當起雕像來。
哈利怒視德拉科,以眼神指控對方沒義氣,卻到底沒有辦法,只得忐忑轉身,揚起和德拉科一模一樣地討好笑容,結結巴巴地解釋說:
“那個,斯內普教授,我並不是有意的,呃,我的意思是我完全沒有惡意,我只是……”
斯內普看了哈利一眼,根本沒有聽哈利解釋的意思,徑自大步向前。
哈利一呆,嘴巴里的話跟著歇了一歇,但還沒等他明白或者反映什麼,剛走出幾步的斯內普就再回過頭來,滿臉不耐煩:
“雷文斯先生,跟上。我想你不會忘記幾分鐘前才知道的我叫你去辦公室的事情吧?”
“……”哈利沒敢說自己還真沒記起這件事,“那個——沒有,我並沒有忘記,教授。”
斯內普臉色稍霽,率先向前,長袍在半空劃出一道凌厲弧度後,卻不同尋常地溫馴垂落下來,只在主人走動間微微起伏,透出難得的柔軟來。
……是因為這次斯內普教授走得比平常慢的緣故?乖乖跟在斯內普背後的哈利有點無所事事地琢磨著。真是難得,記憶中他的身影總是……
總是什麼呢?
哈利停了一下。
總是黑沉沉的,象徵粗暴,象徵冷漠,象徵一切一切的負面情緒。
——可是其實,他也是那樣柔軟。
——那樣柔軟。
一路無話。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地窖辦公室的時候,斯內普揮揮魔杖點燃壁爐,又示意哈利在椅子上坐下後,才來到他那張大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下。
接著,就開始審視哈利——沒錯,是審視。
斯內普靠著椅背,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目光直白不避諱地落在哈利臉上,若有所思。
哈利有點不自然:“那個,教授,您叫我來由什麼事?如果……如果是關於昨天那個……”
“昨天那個?”斯內普出聲。
“是的,昨天那個。”哈利說,他有點尷尬又有點抱歉地對著斯內普笑道,“昨天我有點不清醒,所以說了些不太——合時宜——的話,我……我很抱歉。”
“很抱歉?”斯內普似乎喜歡上了重複。
“沒錯,”說到這裡,哈利已經有點破罐破摔了,他有氣無力的,“我很抱歉,我昨天一定是暈了頭才那麼說的,如果給教授你帶來困擾——”
“事實上,”斯內普不客氣地打斷哈利的話,他刻薄而冷漠,“你的存在,已經是我的困擾了。”
果然和之前一樣,一點都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