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載,方知父母是被誰所害……”
他說到最後聲音發顫,眼梢一紅就落下淚來。
至善並未勸阻,靜靜等著他失聲痛哭一陣後,方才沉聲道:“此事本來已經懲辦了行兇之,老衲也未曾料到,時隔多年後武當竟然再次來犯!”
他平日裡慈眉善目的,一旦沉下聲音說話,也自有一番威嚴,凌多多抬頭飛快看了他一眼,抽噎了一聲,道:“先前弟子來時,五梅師太還跟弟子分析,恐怕這次武當是有備而來,少林不知要如何招架……”
“少林自建寺千百年來,雖以普度眾生為己任,並不妄自殺生,卻也不是怕事之輩。”至善嘆息道,“老衲的武功遜色白眉師兄一籌,以如今的功力若是想勝白眉師兄,恐怕不易。”
他並沒有勸凌多多要放下仇恨,若是尋常鄰里鄉間的矛盾,那自然是應當勸的,但是殺親之仇卻難以言說,死了親痛不欲生的並不是他,至善從來都覺得自己是沒有資格和立場來隨便勸誡家“冤冤相報何時了”的。
凌多多對於這一點也是略感詫異,禁不住心中讚歎一聲至善確實是當代大師,口中同樣不忘感激道:“多謝方丈成全。”
至善只是委婉表示他如今對上白眉勝算不大,勸他暫且不要去尋仇,這和打著勸他“冤家宜解不宜結,放過別就是放過自己”而不要去尋仇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雖則他能夠理解和體諒,但是出家不宜多談恩怨,至善又說了幾句,告誡他與其現就尋去武當,不若更加勤懇練武,五年之後再謀其他。
凌多多應下了,而後恭送他離去,看著至善的背影禁不住搖了一下頭。他確實很感念至善剛剛的行為,如今的少林寺已經被武當拱到了風口浪尖上,對於身為少林方丈的至善來說,值得他去發愁考量的事情有很多,對方能這個節骨眼上專門抽出時間來寬慰一個門下小弟子,確實是相當難得。
送走至善後,凌多多再次繞著少林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後,回到戒律堂把自己拿來搪塞至善的說辭又給智慧說了一番。
單論武力值,智慧修為至善之上,但是他的武學眼界修養確實又遜色了至善不止一籌,正如凌多多所猜想的那樣,智慧確確實實沒有看出自己的小弟子武功路數有異來。
智慧初聽他說,還著實很是詫異了一番,而後回過神來後,卻反過頭來安撫自己看起來忐忑不安的小弟子:“無妨,能夠得到江湖前輩的指點,自然是的福分。”
這年頭所謂的江湖宿老可是比三隻腳的蛤蟆還難找,竟然能夠讓自己的弟子給碰上一個,他的言辭中略帶些豔羨,也真心為凌多多感到高興。
智慧同時還為自己當時看的眼光感到自豪和光榮,雖然戒律院一共只有三個兵丁,但是備不住質量上能夠完勝,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能夠被宿老收入門牆,這是對其天資的一種極為權威的肯定。
智慧說完後,又覺得自己表現得有點過於高興了,連忙裝模作樣咳嗽了一聲,做出一貫的嚴肅表情來,趁機訓誡他道:“日後更應當勤懇練功,萬萬不要浪費了此次機緣。”
凌多多禁不住偷偷一笑,生怕智慧眼睛毒辣看出來,連忙做出連連點頭的模樣遮掩過去了。
幸虧智慧心中另有所思,倒是沒有注意他究竟是什麼反應,擺正面孔叮囑道:“想必也已經聽聞了,這些時日江湖上並不太平。”
凌多多聽到此,神情又是一黯,應道:“您是說山下又有武當派弟子前來搗亂的事情?”
智慧想到淩氏夫婦的慘死,也是嘆息了半晌後方道:“天將降大任於是也,如今尚還年幼,卻也歷經坎坷,日後以此為基石,也當卓爾不凡了。”
他並不像至善那般舉重若輕,說起安慰的話來彆彆扭扭、磕磕巴巴的,然則卻也很誠摯,甚至還猶豫了一下後,抬手輕輕撫過凌多多的後腦勺,權當是鼓勵了。
凌多多的悲慼其實半數都是裝出來的,他雖然感念淩氏夫婦生下了這個軀殼,但是若說動容到提到就哭的地步,那也未免太矯情做作了一點。
然則他卻被智慧這個突如其來的溫情動作給弄得嚇了一大跳,下意識跳起來往後退了一步,嘴巴微張,明顯差異到了極點。
智慧平生第一次彆扭地安慰,也是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大的反應,伸出去的手僵半空中,瞠目結舌跟凌多多兩個傻乎乎地大眼瞪小眼。
凌多多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圓場了,見智慧整個似乎都被打擊得搖搖欲墜了,只能賠笑道:“弟子明白了,多謝師傅勸誡。”
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