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也覺得眼前的情形有點搞笑,不過這不關他的事,還是儘快道了歉走人吧,他輕咳了一聲,低聲說:“跡部君,那個,剛才的事,我很抱歉……”
跡部原本緊抿的嘴唇慢慢的彎起一個弧度,高聳的眉峰和瞪圓的眼睛也放鬆下來,帶上了詭秘、促狹的笑意,朗朗的拖長了聲音,“既然幸村君願意請客,不如手冢君也一起吧?還有,大家也一起去,不要辜負了立海大二位的好意,啊嗯?”
冰帝眾人歡聲雷動的應答,幸村花一樣笑臉剎那間凝住,如同被霜打一樣蔫了。
自己只不過是像跟景景有個浪漫的下午而已,捎帶上弦一郎是可以的,可十幾個人全部都去?那自己這個月,不,連帶下個月的零花錢,不是一下子全填進去了?
此刻真田的心情最複雜了,他有點兒同情他的青梅竹馬,同時又覺得暢快得很,哼哼,幸村精市,讓你耍小聰明,總有人可以制住你!
☆、何方神聖
沿路經過幾塊球場,跡部都有意無意的朝人群中張望了一下,始終沒有看見那幾個傢伙。
跟在他身邊的忍足斗膽探問:“小景,立海大和青學的人沒來,你是不是挺失望啊?”
“誰說的,他們愛來不來,本大爺幹嘛要失望?”跡部瞪了忍足一眼。
被瞪的那個很紳士的一攤手,“那個,只有問你自己啦。”
“你——”
大約覺得,和忍足就這個問題起爭執的話,實在是有夠無聊的,於是跡部不再理他,只管邁闊了腳步,目標是四號賽場。
今天是全日本少年網球大賽的第二輪,因為是星期一,學校都在上課,所以神奈川的那兩個傢伙,想來是沒法趕來看比賽,就連手冢國光,也沒見他的蹤影。
回想起昨天的事,跡部這會兒還覺得心情一片大好。
想到自己率領著十幾個人,浩浩蕩蕩的開往東京最好的飲品屋,海吃海喝了一頓,叫買單時幸村精市那刷的慘白,又刷的紅透的臉色,真是好看的很吶!
當然最後還是自己請客,那種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本大爺可以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戲弄的傢伙,只要稍微懲戒一下就可以了,該有的胸懷和風度,本大爺還是不會丟掉的。
否則,他們連回橫濱的車費都沒有,哼哼。
想到這裡,跡部的眼前,又浮現了幸村一臉窘迫的偷拉真田的衣袖,而後者則繃著黑臉不理睬的畫面,真是樂死人了。
唯一有點意外的,是手冢國光竟然也會同意跟著去,而且坐在自己身邊,安安靜靜的喝完了一杯果汁,看完了全套戲碼,也沒有要求提前走。
唔,要說起那幾個傢伙,有時候確實挺不招人喜歡的,一個狡獪,一個嚴肅,一個死板,跟光明磊落,敢作敢為,個性卓然的自己,完全不是一個路數。
不過,說來也奇怪,突然一下子全瞅不見了,不管視野裡,還是胸口間,總有那麼點兒空蕩蕩的感覺。
怎麼回事呢?大概網球這種東西,一個人玩真是太寂寞,總需要幾個強勁的對手。那幾個傢伙雖然人不可愛,論球技,倒是馬馬虎虎夠資格做本大爺的對手,值得本大爺偶爾的惦記一下……
到了賽場外,跡部確認了告示牌上的對陣表,樺地第二輪的對手,是一個叫不二裕太的六年級生,來自青春臺第三小學。
場內的喧譁此起彼伏,看來比賽已經打得很激烈,一面倒的話,觀眾是不會這樣興奮的。
這倒是挺讓跡部感到意外,能跟樺地對陣,不被他三扒兩撥掃出局的小學生,算是很不俗了。
》 跡部和忍足走進賽場,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他的視線,不,應該說,這身衣服很熟悉——青春學園中等部的校服。
因為手冢國光的緣故,跡部對青學的人不覺多了分關注,於是跡部朝那人更靠近了些。
他個頭不高,留了一頭栗色的碎髮,柔軟卻不服帖,顯得很隨意。從側臉看,他的額頭、鼻樑到嘴唇的線條都很柔和,眼睛輕輕的眯起來,唇角也勾起一個小巧的弧度,看上去很親切。
本局比賽剛剛結束,他笑著對場內的一個少年說話:“打得不錯哦,裕太。”
身材矮小,表情倔強的孩子,看上去有些羞澀,有些生氣,“哥哥你看比賽就好了,我不需要你指點!”
被弟弟頂撞,那人一點兒也不生氣,一邊頻頻點頭,說“好吧,好吧”,一邊又熱絡的地上運動飲料,“裕太你出了很多汗,還是補充一下水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