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淡色的面板在初晨陽光下暈染開如玉光華,他平常不苟言笑,但睡著時面頰放鬆,別有一股恬淡韻味。
他伸手握住那人的手,常年練劍的指腹有薄薄的繭子,與自己在指尖磨出來的有些許不同。十指交握,看起來十分相合。
人的手連著血脈,在某些時候便是內心情感的寄託和表達,人們常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見用情至深便是一輩子也放不開。
歐陽少恭的心潮有些微起伏,冥冥之中他能感受到某種結局,但是心裡仍然存有不甘。
陵越,他低聲喃喃,我好像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四
晨間草木疏朗,兩人踏露而來,留在原地的眾人反應各有千秋。不過總體而言,大家更加關心他們昨晚都做了些什麼。
歐陽少恭從容不迫地從挎包中取出幾樣事先採摘的草藥,微笑道:“我近日配藥,缺幾味藥材,江都大小藥店均未買到,剛好聽聞驪山此處可以尋得,因此耽擱了些,還勞煩大師兄陪同,夜深,我二人在山林裡將就了一晚,幸好回來的及時,不然少恭就要跟大家賠罪了。”
“說什麼賠不賠罪的,”紅玉輕拂衣袖,款款站起,“少恭大敵當前,還能有此淡然心境,著實令人敬佩。”
“紅玉姐說的是,”歐陽少恭點頭,“我看我們還是趁早趕路吧。”他語畢瞥一眼陵越無甚表情的臉,稍一遲疑還是往百里屠蘇的方向去了。
百里屠蘇見他過來同行,低聲道:“少恭,你編謊好歹編的像一點……”
“怎麼,看出來了?”
“師兄會御劍之術,要回來不過片刻功夫,哪裡用得著耽擱一夜。”
“既如此——”歐陽少恭揚眉,“你們心裡都有了懷疑,我何必再費口舌解釋。”
“這……”
“少俠哪來那麼多好奇。”
百里屠蘇瞪著一雙眼看他毫不客氣地越過自己大步走去,忽而生出幾分頹敗之意。
“敢從少恭嘴裡套話,你不要命了?”藍衣少女拉了拉他胳膊,眨眨眼道,“快走,別耽誤正事。”
秦皇陵墓北臨渭水,南倚驪山,鬱郁蒼蒼間掩映起來一段恢弘帝王業,生前身後,皆要永垂不朽。
一行人來到皇陵入口,只見外圍已被青玉壇弟子重重把守。尹千觴一看,哼道:“少恭,你們先進去,我來引開這些小嘍囉!”
歐陽少恭四處打量一番道:“皇陵重地,雷嚴斷不會輕易讓外人進入,他派元勿帶我進去,必定有安全的通道,你們就跟在後面,大家記得,千萬要小心。”
眾人相互看著點點頭,歐陽少恭抿了抿唇角,轉身向著皇陵入口走去。
“歐陽長老。”遠處傳來整齊的恭迎聲,陵越提著劍,手指有意無意地在劍身蹭著,那個人,似乎在青玉壇威信不小——至少表面上看確實如此。
歐陽少恭跟著上次來江都傳信的那個弟子進了門的當口,凌空躍過一道人影,尹千觴重劍出鞘,招招兇狠,那守門的弟子見勢不妙,只得紛紛上前招架,陵越一挑眉,輕喝一聲“走!”,餘下眾人皆施展身法,趁著刀劍繚亂的局勢順利閃身避過守衛,緊走兩步,沒多時便看到了歐陽少恭高挑素白的身影。
陵墓內甬道昏暗,入口一段是土石牆壁,再往前走漸漸開闊,陵越感到些微不對勁,他腳下一頓,前面那個帶路的弟子幾乎是同時便停了下來,冷笑道:“我早知道你們會來。”
歐陽少恭察覺到動靜轉身,一雙眼眸黑而亮,他站在一片晦暗之中,可是陵越能感覺到他筆直的視線,正如之前的很多次一樣,沒有緣由,只是感覺而已。
你想表達什麼呢?
百里屠蘇沉聲道:“交出巽芳!”
歐陽少恭臉色一變:“屠蘇!”
那個叫元勿的弟子笑得愈發嘲諷,等陵越領會到歐陽少恭倏然變色的原因,頭頂上方已有一塊石頂坍塌而下,腳下似有隆隆轟鳴。
“小心!”
機關開啟,始作俑者早已逃竄得沒了蹤影,一旁的隱藏石門驀地轉了個方向,眾人猝不及防被震倒在地之餘只能看見一抹白色的衣角隨之隱沒在牆壁後頭。
“少恭!”
“少恭!”
“少恭!”
百里屠蘇率先衝到石門邊,發覺那道門沉重無比,根本沒有辦法推開,另一邊歐陽少恭反而高聲安慰道:“屠蘇,我沒事,不用管我,我會自己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