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另外一家都是滅頂之災。唯有形成三足鼎力之勢,才能維持武林平衡。
“他們註定要做對頭,這是大勢所趨,根本不由得誰選擇,”李守禮淡淡說著殘忍字句,“這也算給柳君一個警醒,身為九天以私情行事,是最不可饒恕的忌諱。”
影子雙拳緊握,眼露寒光,但一個字也反駁不出。因為李守禮的話,字字都打入了他的要害,而眼前的慘狀,也的確是自己間接促成。
他看向他們,一個昏迷在血泊中,另一個猶自呆立不語,依舊不願相信所發生的一切。
原本相愛知心的兩個人,間距不過咫尺,卻是相隔天涯。
他再也看不下去,倏忽轉身離去,瞬間不見蹤影。李守禮也不在意,微笑看著手中書信,封皮上寫著秋弟親啟四個字,已永遠送不到當事人的手中了。
葉孟秋,經此重創,想必你的手段會更加無所不用其極,葉氏未來的輝煌指日可待,不枉費本王今日苦心埋下仇恨的種子。若有朝一日,你得知真相,你的人生甚至是情感,一切不過是九天手中的提線木偶,到了那時,你又會作何反應?
不過那都不重要,因為在我等大事跟前,你的愛或恨,甚至是這個人,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先有奪寶之欺,再有毀莊之恨,從此南葉北柳,永結深仇,”李守禮仰天長笑,掌中勁力微吐,那封信登成片片飛絮,撒入山谷不留痕跡,“未來數十年的武林,可當真好看得緊哪,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第33章 (完結)
經過洗劫的四季山莊,經過數日整修,又慢慢恢復了原貌。時間原是沖淡痛苦的最好良藥,人們在忙碌中逐漸消去了因同伴死去帶來的哀傷,但終究有些東西被改變了。
葉孟秋變得沉默寡言,本就嚴肅的面孔上更是終日不見笑容。除了處理必要事務之外,他幾乎足不出戶,整天把自己關在房中,盯著那柄斷裂的御神劍不言不語。身邊眾人空自著急,卻是毫無辦法,只能圍在門外守候,怕年輕的主人一時想不開,做下什麼傻事。
“都圍在這裡做什麼?”房門忽然開啟,葉孟秋一身出門裝束,收拾齊整,見外面眾人全都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不禁眉頭一皺,“忙你們自己的去。”
葉泊秋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您這是……”
“我要去長白雪頂取千年寒鐵回來。泊秋,我不在的日子,家中諸事就靠你和管家打點了。”
眾人面面相覷,大弟子勸道:“師父,長白雪頂不易攀登,您內傷還未全好,不可輕易涉險。”
“我知道此行不易,但御神不是凡兵,非一般玄鐵可重鑄,”葉孟秋緩緩搖頭,聲音帶了幾分苦澀:“我已鑄下大錯,若再連祖傳佩劍都保不住,如何對得起葉家列祖列宗?”
葉泊秋等人眼睛發酸,哽咽得一個字也說不出。
葉孟秋看著其餘人的表情,忽地一笑:“都露出這副樣子做什麼?我一定會平安回來,”他仰頭望天,聲音堅定,“葉家……絕不能在我手中而絕。”
葉家上下見主人去意已決,便不再多說,只得依依不捨將人送出大門。
“對了,傳我命令下去,從今天開始,山莊周圍十里之內,不許霸刀柳家之人出現,”他冷冰冰地吩咐,“凡我門下,敢有私下與柳氏相交者,一律逐出門庭,絕不輕恕。”
長白苦寒之地,終年風雪不斷。那千年寒鐵位於懸崖絕壁上,周圍溜滑,稍不小心就會跌入深谷摔得粉身碎骨。葉孟秋在雪中艱難辨認道路,歷盡艱辛,終於來到雪峰絕頂。就在距離寒鐵僅有數步的時候,三陰脈舊傷忽然發作,登時摔倒倒地。
氣力的耗盡,再加上環境惡劣,更加重了經脈中的寒氣。葉孟秋躺在雪中,只覺得越來越冷,風雪逐漸覆蓋住全身,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斃命於此。他絕望苦笑,想起自己還未實現的宏願,還有家中等待的人們,只覺得萬分不甘心,但此刻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意識模糊中,他感到有人把自己從雪中扶起,焦急呼喚著他的名字。那懷抱再熟悉不過,溫暖如前,關懷依舊。
為什麼……對一個已無利用價值的人……他想開口質問,卻發不出聲音,忽然頭腦一陣暈眩,登時失去了意識。
葉孟秋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在山後一個背風山洞之中,經脈中的寒氣已被驅走,身旁篝火尚未燃盡。他緩緩坐起,身上覆蓋的外袍隨之滑落,上面的氣息明白的告訴自己,這件衣服屬於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