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轉身走出房門,史今跟何老闆招呼完隨即也跟了出來。等下樓電梯的空當,高城看見剛才還盈盈含笑的史今這回又恢復了方才在車上的冰冷,如果回公司,就更沒有機會跟史今說清楚了,沉默了一會,高城張了嘴,電梯此時開啟了門,史今先一步踏進電梯,高城只好尷尬的閉了嘴,剛又錯過一次開口的機會,使高城在電梯裡怎麼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取了車高城鑽進車門,史今卻停在車外:“高總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等會自己回公司。”
“你還有什麼事?”
當然沒有什麼事,史今只是不想再一起一路冷場的回公司,“買點東西,”被迫又說謊,史今有些心虛的避過高城的眼神。
“我陪你。”說著高城已經又踏出車門,
“不用,我一會就回去了,高總你先走吧。”
高城沒搭理史今,自顧自的打起電話:“iva;你現在來中環巴比倫一趟,幫我把車開回去。”轉身給泊車小弟交代了些什麼有走回到史今身邊:“走啊,你不是要買東西嗎?”
史今無奈,又不想再多糾纏,不再管身後的高城,漫無目的的走在遮打道上,六月的香港,天氣已經很炎熱,史今鬆了鬆領帶,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手邊,白色的襯衣束在西褲裡,款款的在腰間顯出一圈褶皺,高城插著兜跟上兩三步遠的身後,看著史今對於男人來說顯得纖細的腰身皺了眉“這麼瘦…”
史今進了路邊的seven11,轉了一圈拿了架上一盒不二家奶糖放在收銀臺上,又隨手拿了收銀臺旁小架子上的一盒必理痛,換手把包和資料夾在臂彎下去掏錢,臂下一輕,回頭,高城從身後拿了史今的包連帶檔案在手上,史今扭回頭迅速的給錢,拿了東西不看高城一眼的往外走。
“你還在胃疼?”
高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史今反應出是因為自己手裡剛買的必理痛,
“沒有,備著。”
“你有備著必理痛的習慣?”
“嗯。”
“你喜歡吃糖?”
“還好。”
“你喜歡吃不二家的牛奶糖?”
“嗯。”
史今放慢了腳步,高城不一會就跟史今走成了並排,兩個穿著正式的大男人散步的速度走在香港午後的街道上。史今感覺有些疲憊,連帶的不想多說話,高城卻彷彿已經拋下了剛才的種種不快,反而有些輕鬆愉快。直到很久以後的某天,高城在某人面前坦誠,在那個人身邊總是能不自覺地放鬆下來,撕下所有防備,不用多想什麼的盡情表現自己平時不輕易透露的許多面,比如任性,比如孩子氣,比如霸道時,他才發現自己多麼珍惜那些平凡卻重要的瞬間。
“首映禮暫定了8月12日,基本都已經安排好了,我走的時候會給jeff他們交代清楚,你不用擔心。”史今好聽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讓還滿意當下午後熱陽的高城心下一冷,
“你為什麼一定要辭職?”
“不為什麼。”
“你不想呆在高氏?”
“我感謝高氏給我機會…”
“那你為什麼還要辭職?”
“不為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你收到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我真的只是想賠你的襯衣。”
“……”
“你不信我們可以去快遞公司查檢視。”
快遞公司?史今停下腳步,“你找的哪家快遞公司?”
“希依艾斯公司。”
史今聽罷,嘆了口氣,垂下眼睛靜靜想了想,“你說你賠了我一件襯衣?”
“嗯,黑色,Armani,M號。”想了想又道:“在海港城四樓買的。”
史今望住高城的眼睛,高城澄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也盯住他,史今終別過臉去不再說什麼。又是許久的沉默。
“……。對不起。”高城的聲音。史今抬眼望去,
“那晚,我很抱歉,對不起。”
這聲抱歉,高城鼓了很大的勇氣,在這麼個時機說出口,恍然發覺其實並不是什麼難事。
史今沒有回應,抬頭看見“許留山”的招牌,淡淡的說:“請我吃許留山。”
待高城想清楚史今說的是什麼,史今已經抬腿跨進了許留山不大的小店。
坐在生意很好的小店內,空氣裡都是新鮮水果的甜香,史今沒有拿桌上的選單就對身邊的服務生道:
“一份芒果撈野,一份汁香紅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