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騙你作甚?”
沈浪見他神色鎮定,忙問道:“那你可知如何解法?”
王憐花冷笑道:“解法自然是有,還有兩種,只是哪種都不太容易。”他將枕邊那本《蟲器》拿來,在沈浪眼前晃了一晃,道:“這手記說得玄乎,其實蠱術和毒術,是有相通之處。所謂藥蠱者,只是苗疆奇毒罷了;血蠱看似咒術,其實不過是毒藥加上中蠱者自身血肉髮膚,使得那毒性難解,正如千篇一律的砒霜與為那人特製的十年鶴頂紅之別。倒是話蠱,倒的確有幾分妙處。在我看來,‘話蠱’類於攝心之術。蠱藥乃是苗疆特有迷魂之藥,在吸入蠱藥之時發了那誓,便同於被那誓言所操縱,此乃一切怪力亂神之根源。之後我一折磨徐常秀便心痛不止,只是因為我知道我說了這番話,又見了他痛苦。但就算徐常秀受傷了,甚至死了,我若是不知道,一樣沒事。這樣說你可懂得?”
此人賣弄起才識見解來,滔滔不絕,無比得意,也不管是否事關自己。沈浪不禁嘆氣道:“暫時還懂得。”
王憐花笑道:“因此,你若是悄悄將那二人殺了,一輩子不教我知道,我就一輩子沒事,這便是一種解法。”
沈浪搖頭道:“且不管我殺不殺。王公子,像你這般人,真能被人騙一輩子?”
王憐花聽了這話,苦著臉道:“所以這便是難解之處。若是一不小心有人教我知道他死了,恐怕這蠱還是要發作。這樣提心吊膽,治標不治本。”
沈浪道:“那第二種解法又如何?”
王憐花無奈道:“除了找到解藥,還能如何。斷情花長於苗疆,若是苗疆來那二人沒帶著這玩意,也只得去趟苗疆。”
沈浪道:“我向董少英與四娘打聽了一番,得知藍嵐乃是苗疆巫蠱一族中人,他又喚巫行雲為族長,可知巫行雲便是什麼身份。我們若是去苗疆尋那事物,此人怕也是一大阻力。”
王憐花聽了“藍嵐”二字,展顏笑道:“你不說我倒忘了。那三人昨夜被我折辱了一番,近日肯定還要來找麻煩。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將藍嵐那小倌兒抓來,好好問問這斷情花之事。”
沈浪皺眉道:“昨夜又是怎麼回事?”
王憐花對昨夜之事十分得意,自然不加諱言。卻沒想到沈浪越聽臉色越是沉重,最後沉重到王憐花也覺得有點不對,忍不住問道:“沈浪,你莫非是想到什麼緊要之事?”
沈浪苦笑道:“除你之外,還能有什麼緊要之事。”
王憐花忍俊不禁道:“難道,難道你還在怕那人來搶我不成?”
沈浪覺得他這模樣又可愛又可氣,只好自己嘆氣:“我還真有點怕。”
於是又去吻他的嘴唇,吻得又纏綿又細緻,惹人情動。
這樣其實一點都不壞,但王憐花還是覺得應該推辭一下:“一大早的,方才都已經……”
沈浪微笑道:“我怕被強搶了就再沒機會了。”
王憐花聽了這話,頓時怒瞪了雙眼看他。為了表示氣節,居然還掙扎著想直起身來。
當然被沈浪不容分說地壓了下去。
王憐花自暴自棄地想,其實沈浪也是一個蠱,也有兩種解法。
一是用動作反抗他,二是用言語拒絕他。
可是他用身體壓制了他的動作,用嘴唇壓制了他的言語。
時下無法可解。
。
董少英本來只是覺得自己是這世界上最倒黴的人,但後來他想到了四娘和他說過的某件事,就更加悲切地覺得他們倆真是世界上最倒黴的夫妻。
明明是沈浪約他今日來此處相談巫蠱一族之事,而且他也很有禮貌地敲了門,沈浪也在裡面應聲說在。
過了好半天才來開門也就罷了,還只開一條縫,並且說:“請到樓下相談罷。”
董少英覺得他扭捏到不可理喻。
“樓下若有耳目,豈不是很不方便。在下今日可是有要事相告,前日不也是在房中談話?”
於是就做了一件很不像話的事。
就是突然推開了那扇門。
他其實也沒有看見什麼特別不該看的東西,也就是一堆衣服而已。
衣服脫在那裡的樣子有點隨心所欲,這也不算什麼大事。
最大的問題在於,那件衣服是紅色的。
然後就毛骨悚然地發現,低垂的帳幔背後好像有個人影。
董少英反應很快地退後三步,想假裝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但就在這一瞬間發現了件更叫人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