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什麼時候,眼神都靈活地像妖;無論做什麼行為,動作都輕巧地像風。
這種氣質很難模仿,也很難掩飾。
何況沈浪日日見他,早將這形象刻在心裡,便是有一點不對勁,也有所感觸。
驗過指紋,王憐花重又翻身上馬,身形好似依舊敏捷,沈浪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不料過了關卡,剛繞過路口,王憐花突然便急促地低叫了一聲。
“沈浪。”
話聲剛落,人便鬆垮垮地往馬下滑去。
沈浪飛身而起,一下將他拽到懷中,穩穩落地。
王憐花低聲道:“我好像連一根指頭,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躺在沈浪的懷中,一動不動,眼神呆滯地望著天空,視野中彷彿空無一物。
簡直就像是沒有生命的軀殼一般。
離魂。
(四十四)
等著他醒來,像是等一朵花開。
先是指尖的輕微抖動,有如枝葉的輕顫。
慢慢地,舒展開掌心,花萼也有了驚奇的預感
美妙的波動,一點點地,從手臂延伸到肢體,傳送著渴念般的期待。
幽暗的眼瞳深處,開始一點一點地發亮,聚集綻放的力量。
蒼白的緊閉的雙唇微微張開,輕輕地撥出一口氣,色調也在那一瞬間變得嫣然。
驕傲地挺起枝莖,輕輕抖開之前積攢的所有疲倦與自傷。
唇角慢慢地,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雙眼的熠熠光芒,使這張臉,充滿了生命力的神采。
花開好,花微笑。
對誰而笑。
自然是等了一夜,等著花開的那個人。
等待和綻放都不過是為了互不辜負。
不知道那人是否因為過於緊張激動,將花的枝葉抓得實在過緊,緊得有些不解風情。
花很不滿,輕輕動作,想要靈巧地逃脫那人手掌的禁錮。
掙扎翻轉,其聲簌簌。
那人卻就是不放鬆。
花只好湊上前去,吻了那人一下。
那人似乎覺得這是自己等了一夜的獎賞,非常心安理得地接受並享受了起來。
雙唇分離的時候,王憐花悠悠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自己從未試過,居然真的可以不痛。”
沈浪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很不客氣地道:“我可再不想有第三次這樣的體驗,只能乾等著你活過來。”
花覺得很有點幽怨,終究無可奈何。
世上就是有這樣貪心的死硬派,從不欣賞花開花落的美態。非要那花常開不敗,他才滿意。
。
第二天一早,明珠就來敲他們的門。
沈浪披衣而起,開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