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一張臉,堅決不動。
過了片刻,沈浪柔聲道:“張嘴。”
王憐花的臉更白了。
他看見那片色澤嫣紅美麗的糖果明晃晃地遞到他眼前,頓時就想嘔吐。
他相信玫瑰的氣味將會是他一生中最痛恨的一種味道。
沈浪默默地把糖放在一邊,道:“你今天已無機會吃離魂珠,為什麼不拿出來給我?”
王憐花看著他的目光裡有一種冰冷的嘲笑。
搖頭:“我沒有拿。”
沈浪改用懷柔政策。
“把離魂珠給我,就不要吃糖好不好?”
王憐花冷笑道:“那吃什麼?”
沈浪拉開衣襟,露出肩膀。
“吃我。”
王憐花呸了一口,道:“臭美也沒見你這樣的。你很好吃嗎?”
沈浪的血肉,當然好吃。
不僅好吃,還特別解恨。
但王憐花還是謝絕了。
他謝絕的方式,就是抓起玫瑰粘迅速地放在口中,然後閉上了雙唇。
沈浪溫柔地把他推倒,溫柔地說:“把珠子拿出來,就點你的睡穴。”
王憐花不說話,閉上了雙眼。
臉色已經白得像一張紙,卻還是倔強地維持著儘可能的平靜。
只有喉結激烈地顫抖了幾下,忍不住洩露了主人內心的驚恐和過於逞強的忍耐。
沈浪輕輕地將他翻過身去,輕輕地壓住了他。
他的語氣已經像是再乞求。
“憐花,給我,不要拿好不好。”
王憐花沒有回答。
只是在心底默默地數著剩餘的時刻,避免自己因為痛苦的瞬間迸發而無法抵擋。
。
王憐花的意志力可以戰勝沈浪——這原本也許應該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四十五)
翻身壓倒是個特別好的姿勢,讓人很難掙扎和反抗。
更何況,王憐花此番忍耐如此刻意,痛苦不過是一下又一下細細的抽搐,輕盈地像是沉睡中的一陣突然驚覺。
沈浪再度將他翻過身來的時候,也就像方才的一切並沒有發生一樣。
依舊是蒼白的臉,平靜的眼睛。
只是糖汁從口角倒流出來,不僅將雙唇塗成過於妖異的紅色,還流得整個下巴都是,沾得枕巾也溼紅了一片。
簡直就像從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從顏色到形式都這樣不祥。
沈浪用絲帕沾了些水,細細擦去了王憐花嘴唇和下巴上的汙跡。王憐花虛弱地笑了一笑。
該死地還不忘記自嘲。
“像小孩子流口水一樣。”
沈浪丟開髒汙的枕巾,將他的頭部輕輕放置在枕上。
他頭顱的結構精緻美好,連骨骼生得都這樣漂亮,捧在手裡和放下去的姿勢都要小心翼翼。
“有時候,我還真希望你就是個小孩子。”沈浪似乎有點抱怨地說,“只會流口水的小孩子一定比你要乖一點。”
王憐花閉上眼,輕輕嘆出一口氣,叫了一聲。
“沈叔叔。”
沈浪無奈地看著他,笑了一笑。
張嘴正想說些什麼,突然痙攣似的轉過頭去,盯著房門。
門鎖在軸中滑動,鐵器發出低微而暗啞的聲響。
聲音不過片刻就停止了。
吱呀呀的,門開了小半扇。
正好,照進來半檻月光。
沈浪極迅速地披衣而起,輕聲道:“我去去就來。”
王憐花也不睜眼,只淡淡地道:“若是斷情花開在子時之後,有我在簡直一定要輸。”
不知道他是說給沈浪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沈浪並沒有回應,身形已經急掠了出去。
不知道他是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
。
藍越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身上蓋著條薄被,好像睡得很深、很沉。
只有搖椅還在極輕微地搖動著。
院子外面,似乎有窸窸窣窣的人聲。
沈浪將院門無聲地推開一條縫隙,湊在上面往外看。
他看見了一個行色匆匆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墨藍色的華麗服飾,身上戴著繁複的銀飾,因此走路的時候難免環佩叮噹。苗女的首飾有時難免顯得過於累贅,而這個女子穿著起來,卻顯得十分理所當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