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俠與王公子既是舊識,王公子需要採藥之時,不如便讓她們二位陪同王公子前往。”
王憐花道:“那便有勞二位女俠了。”
他此時的微笑,不知怎的,看起來猶為意味深長。
眼看著林氏母女和王憐花離去的身影,雁先生忍不住道:“若是怕王公子趁機採花解蠱,族長何不直接將斷情花花莖根根削斷,教他毫無念想豈不簡單?”
巫行雲嘆道:“若讓那煞星沒了念想兒,恐怕族長大人我,也真活不了多長。”繼而轉頭看向藍嵐,輕描淡寫道:“不過我看斷情花也沒有那麼好採罷,要不,小藍怎麼還在這裡?”
藍嵐嚇得又跪下,道:“族……族長,小藍絕無二心,情願終生聽族長使喚,要斷情花何用?”
巫行雲笑著將他從地上拉起,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小藍你何必如此當真。”
雁先生卻又道:“王公子中伏那日,林紅蓮本想一劍殺了他,族長就不怕……”
巫行雲斜睨了眼看著他道:“雁先生對王公子,好像非常捨不得。”
雁先生也不避諱,大大方方道:“王公子這般尤物,如何輕易捨得。昨夜沈浪棄他而去,今日我想來,若不是鐵做的心肝,怎放得下手。”
他不過是聊發感慨,巫行雲卻在聽到“沈浪”兩字的時候,臉色卻愈發沉重,對魚先生和雁先生吩咐道:“沈浪或許會潛伏在暗處,伺機救走王憐花。你們二人多看顧著些,一是看是否有可疑之人與王憐花接觸,二是防著林紅蓮向他下手。”
雁先生領了這任務,十分興高采烈,魚先生也點頭笑笑。
巫行雲自顧自扶額沉思了半晌,喃喃地說了一句話。
“沈浪會在哪裡?”
他不知向誰人發問,自然也沒有人回答。
沈浪這個人,溫和地像是無跡的春風。可一想到這個人,總覺得像是壓在心上的一塊石,沉甸甸地,叫人心顫。
(五十二)
夏小年看見王憐花的時候,只覺得眼睛很痛。
苗人喜青藍、桃粉等色,王憐花卻穿著一身緋紅衣衫,這顏色不僅在雷山,就算是西江寨,也很少見。
乍一看去,竟然如此豔麗刺目。
豔的是秀色,亮的是劍光。
劍□的時候,正好映著日光,一下的光芒閃耀,倏地就燒痛了雙眼。
劍猝不及防地朝王憐花的脖頸斬了下去,幾乎可以預見那白皙的脖頸將被鮮血染成和衣衫一樣的緋紅。
夏小年感覺到牽著他的手的雁先生的手,痙攣了一下。
王憐花一低頭,險險從那劍下避過身去,急急退開幾步。
劍鋒之下,不過落下幾片青絲。
值得讚歎的其實是手足皆受鎖鏈所制之下依然能夠瀟灑避過的身手,夏小年卻偏偏只看那閃回之間的柔軟腰肢,看得入迷。
八九歲的孩子本不該有這樣的愛好,可誰叫魚先生和雁先生是他最好的朋友,難免近墨者黑——雷山聖地除他之外並無孩童,魚先生和雁先生至少看上去令他很有親切感。而那兩人的心智雖然已經成年,但與身體發育完善的人□往難免自卑,所以寧可和這個真正的孩子在一起,悉心培育這種奇怪的友誼。
夏小年出生沒多久就認識了他的兩位朋友,這麼多年來,他見得最多的是他的朋友們盡情折辱大人們的英姿,暗暗地和自己時常被姑姑教訓的慘狀相對比,之後總是油然而生崇拜之意。以他對朋友們的瞭解,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竟然會去救一個人,而不是殺一個人。
何況還是救這樣一個修長漂亮,一看就該被安排在那個房間的那張長榻上的人。
夏小年有點疑惑地看著被雁先生甩開的自己的手,再抬頭看看雁先生飛奔而去的身影,轉身往花園外邊默默走去。而魚先生緊隨雁先生上前,倒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行蹤。
雁先生極其富有英雄氣概地擋在王憐花面前,冷笑道:“林女俠,族長既早有吩咐不可傷了王公子,你為何還對王公子痛下殺手?”
林紅蓮卻也並不硬著與他頂撞,只狡獪一笑道:“巫族長也交代過,勿讓王公子近那斷情花叢。王公子執意不聽在下勸告,定要到這花叢邊來。在下出劍不過威懾耳,並未傷王公子分毫,雁先生何故如此驚慌?”
這話著實天衣無縫,雁先生只得咬牙道:“你們二人若是傷了王公子,便是要謀害族長的性命,可是該死地很。”
林紅蓮笑道:“哦?雁小先生可是要懲戒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