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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珠道:“辦法是有,全看林姑娘敢不敢。”
林鏡花道:“夏姑娘但說無妨。”
夏明珠將自己握成拳狀的右手伸到林鏡花面前,鬆開。
只見她手掌之上,有兩顆嫣紅的珠子,瑩亮圓潤,有如珊瑚。
夏明珠道:“此物名為‘離魂’,服食之後,約過一刻鐘人體便會麻痺無知覺,一兩個時辰之後自動轉醒。姑娘若是願意讓令堂一試,便收了此物。”
林鏡花冷冷地道:“我又怎知,此物是否毒藥?”
夏明珠道:“所以你見我給了你兩顆,你可以挑一顆,讓別人試試看,便知道這究竟是不是毒藥。”
林鏡花嗤笑一聲道:“有誰會自願吃這個東西試給我看?若我隨便抓個人來試,豈不惹人懷疑?”
夏明珠笑道:“有一個人一定願意試給你看。”
林鏡花道:“誰?”
夏明珠道:“王公子。”
林鏡花臉色突然變得灰白。
“難……難道你來找我,是他的主意?這、這藥也是……”
夏明珠將手指比到唇邊,示意他噤聲。
“林姑娘,誰的主意並不重要。今夜我便要送小年離開,會有車馬前來接應。錯過此次,再無機會。信與不信反在其次,只有敢與不敢。”
葉尤之很少在一天之內向族長大人彙報兩次。
因為他覺得,身為執事,很要緊的就是運籌帷幄,不讓主人煩心。報了上一出就轉身去報下一出,來來回回,只顯得做事不周全,絕不是一個好執事該有的表現。
待他懷著十分愧疚的心情再度邁進巫行雲書房的時候,發現族長大人正笑眯眯地托腮看著他,那詭異的笑容讓他更加不安。
“你方才走了之後,我便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回來。你且先告訴我你去了多久?”
葉尤之戰戰兢兢地答道:“約莫半個時辰。”
巫行雲笑道:“其實你不回報也沒關係,因為你的屬下根本沒聽到夏明珠和林鏡花說了什麼。”
葉尤之拼命地擦臉上淌下的冷汗,只覺得衣袖溼得很快。
“屬下知道夏姑娘行事縝密避人耳目,特地派了能讀唇語的小十四去監視。可、可是……夏姑娘彷彿知道小十四所在,硬是隻給看個後背,還擋住了林姑娘……所、所以……”他本想說完,卻驚覺最後一句早已被巫族長說過,於是索性閉口不言。
巫行雲嘆道:“你也不用過於自責。若你能完全將夏明珠掌握於耳目之中,族長大人我多年來毫無建樹,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葉尤之只得在口中嗯嗯啊啊,不知該如何回答。
巫行雲突然收斂聲色,道:“夏小年何時離開雷山?”
葉尤之連忙答道:“今夜,戌時。”
巫行雲道:“便是我不吩咐,你應當也知道要集結雷山守衛之力,細細搜查,嚴防有失的了?”
葉尤之遲疑道:“族長如此說,屬下自當遵命。只是當前雷山守衛都集中在那一個地方……而那一個地方,在屬下看來比雷山大門更重要。”
那一個地方,自然是指花園。
那裡有的,不僅是斷情花。
還有給巫行雲治病救命的藥草。
得了那面鏡子,卻失了性命,自然是更大的失敗。
巫行雲十分迅速地下了決定。
“屆時我帶一路人馬等在山門,你與剩餘衛士守在花園,確保萬無一失。若是你這邊人手不夠,便讓魚先生和雁先生也在你這邊接應罷。”
萬無一失,實在是很難辦到的一件事。
葉尤之今日第三次奔進巫行雲的書房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考慮身為執事的責任所在和操守風範問題。
黃昏時分,發生了一件他如何也擔當不起的大事。
王憐花在林家母女、魚先生和雁先生的陪同之下采好藥草,剛回到藥廬的時候,突然昏了過去。
完全無知無覺的昏迷,令全雷山的大夫們無計可施。
就算是潑涼水,針刺手指,也毫無反應。
雖然無用,至少證明王公子不是裝昏迷。
誰都沒能想明白,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更大的陰謀;但誰都知道,這表示族長大人的治療將延誤,或者停止。
還有什麼能比此事更加性命攸關?
可當葉尤之剛一跨進書房的門,就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