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尤之看著那扇在晚風中半開半閉的小窗,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劇變。
線網的其中一頭,就通向那個房間,在窗邊結成一個結,挽住一個精緻的小鈴。不知道今夜之火,是不是從那個小巧的鈴結處開始焚燒?
這時,突然有極響亮的馬嘶聲。
幾輛烏蓬的馬車,整齊有序地從雷山聖地的車馬道上經過。
那個房間絲毫沒有異動。
馬車眼看著便去遠了。
葉尤之輕輕吐了一口氣。
氣還沒有吐完,就聽到了轟然的一聲巨響。
是那扇小窗被一腳踢破,飛出去砸在地上的聲音。
兩個重疊的人影從那小窗之中,箭一般地射了出去,直往那馬車追去!
葉尤之尖叫道:“追!”
剩餘的衛士連忙追了過去。
可惜的是,他們就算有輕功,也決不可能比那兩個人更快。
所以最該追去的人其實是葉尤之。
眾所周知,他的輕功好得絕不像他這個身材的人該有的。
而只要他能抵擋那兩人幾招,衛士們也就能趕上來救援。
但他卻沒有動。
因為在那一瞬間,他看到了自己的老婆。
在走廊盡頭處,被牆壁遮住了大半個身子,只露了一張臉,一隻手。
葉尤之疑惑地看看他老婆,又轉頭看看衛士們追去的身影,感到了大勢已去的疲憊。
他示意她過來,她卻渾然不覺,還是執著地一邊向他招手,一邊緩緩後退。
神情很驚恐,手勢很僵硬。
葉尤之慢慢地走近她,猜測著很有可能在她身後用刀指著她的人是誰。
待轉過牆壁的彎角,他才真真切切地看清,他老婆身後空空蕩蕩的,並沒有人,而她居然還在機械地朝她招著手,看上去就像頭快被嚇死的蠢豬。
葉尤之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大吼道:“為什麼要在這時候來這裡裝神弄鬼!”
他老婆的神色愈發驚恐,好像身後真有一個人,用刀指著她,一生氣便會要她的命。
葉尤之冷冷地道:“你身後連個屁都沒有。”
他老婆半信半疑地回頭一看,果然無人,頓時猛撲進他懷裡,流淚抽噎道:“剛……剛才他、他……讓我一直向你招呼,我、我也不知道他什、什麼時候不見的……”
葉尤之聽她口氣覺得怪異,便問道:“你認識他?”
他老婆顫抖著回答:“藍……藍嵐……”
她剛說出那個名字,就覺得葉尤之的懷抱頓時僵硬了,並且,正在慢慢地滑下去,以她渺小的力氣根本支撐不住他龐大的身軀,只得被迫放棄,任他倒在地上。
然後,她以十分安全的姿勢與方位倒在她丈夫肥軟的肚皮上,昏迷了過去。
藍嵐看了看自己點倒兩人穴道的那隻手指,很有些自豪地道:“能讓葉執事也吃到我的虧……這真該好好驕傲一下。”
第三把火,是從王憐花寢室的後堂燒起來的。
衛士們在門口看守,屋宇連片,實在是很難發覺後堂的異樣。待雁先生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匆忙奔走救火的混亂狀況,頓時怒從心起。
“葉執事沒有吩咐你們要好生保護王公子麼?”
衛士們戰戰兢兢地回答道:“葉執事只吩咐,任何人都不許踏入王公子寢房一步。”
雁先生愈發氣不打一處來。
他三步兩步衝到王憐花的床沿邊,只見他雙目緊閉,臉色煞白,還有幾點菸灰的汙跡落在上面,看上去特別可憐。
他三下兩下就把他抱了起來。
有不怕死的衛士前來阻擋:“葉執事吩咐過了,不要將王公子移往別處。”
雁先生一腳將他踹倒,揚長而去。
他不過十二三歲的個子,抱著個大人,還伸腿去踹人,看上去滑稽地可以。
待把王憐花抱出了寢房,他才想到,把他帶去哪裡的確不能不說是一個應當深思的問題。
有人替他出了個主意:“去花園。”
真是個不識時務的主意,饒是他再大膽也不敢聽從。
但卻不能不聽。
因為說話的人,正是他懷裡的王憐花。
王憐花睜開了雙眼,認真地凝視著他。
這雙眼睛真是難以形容。
方才明明方才從頭到腳都無一絲活氣,可只當這雙眼一睜開,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