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不正常。為了進一步挖掘他不正常的原因,我頗為真誠地邀請他:“寡人確實有點想法,不如同去人界吃碗麵,你覺著如何?”
他頷首,真心實意道:“雖然提議很爛,但本殿接受了,到時去紂絕殿找本殿罷。”說罷,推開門走了。
鬼界臉皮厚者為數不少,他也算箇中翹楚了,我不跟他一般見識,窩在草堆裡補眠,因心累得很便很快進入了夢境。
夜色猙獰,雷聲滾滾,大雨瓢潑,天氣惡劣得我很想罵人。
山路泥濘難行,豆大的密密麻麻雨簾中,前方漆黑黑一片,我拉著韁繩如無頭蒼蠅亂轉。韁繩的另一端,駿馬疲倦,嗚嗚低鳴,馬背上的他拖著重傷的身子早已昏了過去。
這是我第一次出宮,卻是這般的境地,真是天公不作美。我打小體弱,又一貫在深宮養著,自然抵不過這麼糟糕的天氣,何況還是夜晚。哆嗦了幾下身子,結果一腳不慎,踉蹌倒地,臉上撲滿了黏糊糊的泥,狼狽不堪。
身後的馬兒低唔一聲,垂下馬頭使勁兒蹭我脖子。我喘著氣爬起來,湊過去也噌噌它的頭,又狠狠喘了口氣才道:“乖,堅持住了,別喪氣。”
“你不是喜歡小灰嗎?等回宮了,寡人把她牽來給你當媳婦兒哈。”馬兒一聽,立即抖了抖頭,晃了晃馬蹄,我忙喝住它:“別這麼高興!你背上的可是寡人的命!可要悠著點!”
說話廢的力氣太大,我不得不歇了一會兒,隨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又拖著身子去摸馬背上的他。少頃,黑暗中摩挲到他的一隻手,我立馬抱住,湊過去低咽一聲:“裴牧遠,你別死…………”
第21章 白骨精才是真愛
第十九章:
孤梵去妖界一連幾日也未回來,鉉葉許是分外傷心,一個勁兒圍著我打轉。我頭疼,整日價躲在玄冥宮裡不願出來。
今日我正挨著案邊發呆,發著發著被王上掠過來的眼神給弄懵了。將才那會兒,他臥在軟榻上眯了會兒眼,現下正撩起書卷瞧書,可他瞧幾眼書,抬頭瞧瞧我,再瞧幾眼書,再抬頭瞧瞧我。
如此反覆,我腦子都快懵哭了,忙起身挪到榻邊,擠出一抹好奇的笑道:“王上,你瞧的甚?”
王上收回黏在我面上的視線,低眸撩了一眼書卷,又隨意合攏它,這才老神在在道:“齊天大聖三打白骨精。”
我淡淡哦了一聲,驀地福至心靈,遂興沖沖問他:“難不成寡人是齊天大聖?”不然他為何老用這麼熱切的目光瞅著我?
他神色一怔,目光徒地複雜起來,隨後搖頭笑笑:“不,你是白骨精。”
“……其實,白骨精也是很不錯的。”對當不成七十二變的齊天大聖,我有點失望,可也覺著新鮮,遂意有所指地調侃道:“寡人這白骨精不能白當,寡人那一眼瞧中的唐僧呢?”
“本王以為你比較關心誰是齊天大聖,畢竟白骨精最後死於他手。”王上倚在榻上未動,幽深的眸子點著流曳的光,又問:“你覺著誰是唐僧?”
看來他將球踢給了我。我微微思索,覺著自己此時入戲甚好,遂分外認真道:“敵人比之心上人,自然心上人重要。寡人雖是個精,心卻是真的,可惜最後被孫猴子幾棒子打死了,寡人冤啊。”
王上也跟著我嘆息:“所以誰是齊天大聖很重要。”
我咂舌,心道他又將球踢了過來,我接不接真是個問題。頓了一會兒,我硬著頭皮道:“王上覺著誰是齊天大聖?”
他一聽瞬間眯起了眸子,頗有興致道:“你覺著虞黛如何?”
我默了默,心道踢來踢去真沒意思,所幸說白了吧,遂一頭扎進他懷裡,道:“你可真狠心,那虞黛一柄青泓劍能刺穿寡人十來次,難不成鬼界就沒有打不過寡人的嗎?你當真捨得?你這個沒心沒肺的禿驢!”
語罷,我把頭埋得更深了,實在沒勇氣抬起頭瞧他的表情,心道讓寡人先說,那寡人一定要多佔點便宜才好。
殿裡靜了良久,良久。我正內心忐忑時,王上輕輕攬住了我,大掌附上了我的後背,力道真大,我疼得呲牙,心道他的便宜再不好佔也要佔,遂悶悶道:“寡人雖是個不入流的精怪,好歹有顆真心,你這禿驢整日價不殺生,不殺生,到頭來為何要要了寡人的命!難不成就因寡人瞧上了你?!”
他終於開口了,騰出雙手將我拎到他胸前,我一抬頭便對上了他的眸子,他板著深情臉道:“本王並未覺著你不好,即便是個男的,本王也喜歡。可本王是僧,你是精,咱倆就好比水鳥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