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2 / 4)

上詹聰一動不動的輪廓,終於抵不住睏意,重又睡去。

第32章 陰親(中)

不知道大清早就被弄醒是不是每家醫院的慣例,反正在醫生給我例行檢查的時候,詹聰已經不在床上了。

餘光瞥向一床被護工疊的規規整整的被單,枕邊兩隻手印吸引了我的視線。

由於醫院用的是那種幾乎沒有彈性的蕎麥皮枕頭,手印於是就格外的清晰了。看大小,應該是個女人的手,看位置,想象一下就可以想到是一個人躺著的時候,兩隻手一左一右撐在頭的兩側。

幾乎是瞬間我就排除了這手印是人留下的可能性。為了求證,我叫來一個護工,問她能不能看到那枕頭上的不平整,換來的只是她驚訝的眼神:“那上連個褶子都沒有,還要怎麼整啊?我們護工又不光就疊個被子倒個垃圾,你們病人就別再給我們增加工作量了行嗎?”

兩隻手印深深的烙在那裡,絲毫沒有淡去的意思,就像兩隻惡魔的眼睛與我對視著,彷彿對我的無措充滿了不屑。

好在陳麒早早就來了病房,見狀很自然的走過去抖了兩下枕頭,再回到我身邊時,手印已不復存在了。

“那是怎麼回事啊……”我心有餘悸的問道。

陳麒像是猶豫了一下,才輕描淡寫的說:“他家給他惹上了不該惹的東西。”

“是他說的結婚的事嗎?”

“結婚?”

我聯想起了昨天詹聰跟我說的話,便大概跟陳麒複述了一遍。聽完,陳麒微微嘆了口氣,嘟囔了一句很像遊戲臺詞的話:“無知的人類……”

在我充滿求知慾的目光注視下,無奈的男人只好解釋道:“你聽說過陰親嗎?”

陰親,我曾經聽顧戌跟我講過,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與死人締結的契約。由通陰者做中間人,與死人指親,使死人延續陽緣,魂魄不入地,成為不轉之魂。而結親的一方則是從嬰兒墜地的一刻開始就已經定好的,一直到十八歲完成親事,死人的魂魄附體,本人的魂魄則成為替死鬼,代替死人入地轉世。而在這十八年間,結了陰親的魂魄要為這家人庇佑福祉,引福消災。

顧戌說,古時候確實有這麼做的家庭,比如家境窮困又生子太多,通常會把最後一個孩子犧牲了結陰親,這個孩子長到十八歲,肉身就會被與他結親的魂魄佔據,只是對旁人而言,孩子看起來還是活著的罷了,家人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

陳麒此時提到這個詞,莫非詹聰所說的“結婚”,竟是年滿十八歲被迫回去完成陰親?

“都什麼社會了,怎麼還會有家長捨得這麼對自己親生兒子啊?”

“不知道。”陳麒簡單的一聳肩,“推測而已,沒什麼依據。”

正說著,護士推著詹聰回來了。

“又是檢查?”我問道。男孩的臉色很難看,讓人不由有些同情。

詹聰含糊的應了聲,臉色愈發難看,還不等我再多問,竟然咬著嘴唇哭了起來。

脛骨骨折都不曾吭一聲的堅強男孩,這一哭把我哭了個措手不及。我看了一眼陳麒,漂亮的眼睛垂著,依舊是波瀾不興。

詹聰的情緒平復後,默不作聲的解開了自己上衣的扣子。我驚訝的看到,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下面,膚色健康的左胸上,密密麻麻幾十顆痣,竟排列成了一個清晰的“囍”字。一時間我盯著那個“囍”字,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心裡更是生出一股強烈的寒意。

“每天多長一顆……你看這兒,最後一個‘口’字也快封上了,到昨天夜裡12點是48個。”看得出,詹聰在與內心的恐懼抗爭著,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卻仍難掩顫音,“我從小時候起就會做一個夢,這我從來沒跟別人說過。夢裡有一小女孩,離我忽近忽遠,穿件大紅色的裙子,看不清臉,只知道跟我差不多大,就是這麼多年了我長大了她還一直那樣。直到最近,就我回了老家之後吧,我開始能看清她了……幾乎每天都能夢見那個女的,那張臉,是一張……殭屍你見過麼,黑色的,面板都皺皺著,糊在骨頭上,嘴唇都爛沒了,露著牙,眼眶就倆大窟窿……那件紅色的衣服,我也看清楚了,是古代那種……新娘子穿的……霞披吧,對,霞披……”

回到家,父親就逼詹聰結婚,卻又對女方隻字不提。家裡設了喜堂,說是喜堂,除了所有的幅幔都換成紅色之外,佈局擺設簡直就是個靈堂。看著四周的紙花紙人,和喜堂正中心一塊長方型的、未鋪磚而露出的土地,詹聰本能的覺得這婚絕對不能結。

“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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