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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張姐說,那丫頭有時候一整天就坐在她家樓底下發呆,有人經過她身邊兒,你猜怎麼著——腳邊掉了厚厚一層的頭髮,都是乾柴巴巴又黃又枯的那種,可她頭上長的頭髮黑幽幽的可好看呢!”
“對對,我也見過!更要命的是後來我還親眼瞅見她把那堆頭髮都撿起來帶回家去了!”
“那確實!那個女娃娃喲,哪個看到都哈要倒黴,看到噠她都要絆跤咧。”
一群大媽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來,我無心多聽,問了個門牌號就走了,走時圍繞著那個名叫王小玫的女人的討論還在火熱進行著。
順著大媽指給我的門牌進了樓,我才發現樓的內部遠比外觀看上去更加雜亂不堪。建築年齡不過二十年未滿,裡面卻破舊的可以用搖搖欲墜來形容。空氣裡瀰漫著難聞的腐臭味道,不通風不透光的走廊裡,僅有的幾個燈泡已經壞了不知道多久,上面凝結著一層油汙。
王小玫住的那一層,我只能把上述的敘述標上個二次方。不一樣的是,這一層樓完全沒有人住的痕跡,也感覺不到一絲活人的氣息,反倒有一種與冥間相仿的寒意,不是溫度上的冷,而是自內心深處泛出的寒冷。僅有的光線來源是樓道盡頭的半扇殘窗,以及無數次被我用以照明的手機。螢幕上暗白的光掠過樓道的牆壁,映出上面盡是些髒汙的痕跡,時而是半個手印,時而是怪異的簽名。
自從踏入這一層,就總有一種細細的聲音縈繞在我耳邊,像是在唸經,又像一句莫名的話被不停的重複著。我下意識的摸了摸頸間掛著的戒指,以往的經驗告訴我這裡一定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只是現在還看不見它。
行至一處,不需要看門牌,我就知道這裡是王小玫的家,因為那扇門前地上落滿了枯黃的長髮,還有不少粘在門上,像個繭一樣封住了門縫。
我強忍著反胃感敲了敲門,門沒有開,卻傳來一陣咬噬的聲響,伴隨著詭譎的吟念聲,比剛才聽得更加清晰了。空等了片刻,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我一分鐘也不想再多體會,轉身快步離開了這個壓抑的走廊。
晚上回到家,陳麒已經做好了飯在等我了。直到看到他,我心裡那種說不上來的慌亂才壓下了一些,努力向他擠出來一個笑容。
從身邊經過時,陳麒眉頭微微一皺,拉住了我。
“下午你遇到什麼了?”
“沒有啊,就是去找了一個人,還沒找到。”還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陳麒“嗯”了一聲,沒說什麼,只抬手在我的脖子兩側虛抓了一把,攤開手掌,我心裡驀的一緊。
那是兩根枯黃絞纏的長髮,非常長,大約有我手臂那麼長。
“這是怎麼回事?”
陳麒臉上變色,我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告訴了他。
“那個王小玫難道是個鬼?”
“不是,”陳麒沉吟道,“她不是鬼,她背後的那個東西才是個大麻煩。先吃飯吧,明天我跟你再去一趟。”
第30章 美髮屍(下)
晚上陳麒坐在裡間的燭臺下面,盯著那兩根長髮出神。我看得無聊,做別的事又集中不了精神,索性早早爬上了床。
淺眠中,一種微感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漸漸充斥了我的神經。那是種難以形容的吟誦聲,像在重複一句完全不成文的語句,還間或夾雜著些尖銳的類似笑聲的怪調。本就睡意朦朧的我被那聲音折磨得思維有片刻的短路,才一反應過來,立刻驚醒了——那正是我在王小玫家的走廊裡聽到的怪聲!
猛一睜眼時,眼前一片漆黑,片刻後即恢復了視覺。當先看到的,就是一張讓我幾乎嚇得心臟停跳的臉。那臉上的面板好像承受了比別人多幾倍的地心引力一樣,軟啪啪的垂下來,帶著眉梢眼角呈現出詭異的八字形,連同垂下的嘴角,拼湊出一張無比喪氣的死人相。黑夜裡,那張臉的臉色顯得尤為蒼白,眼神裡也透著一股僵硬的死氣。惟一養眼的長髮融於夜色,於是那張臉也就更加突兀了。
這個站在我面前哭喪著一張催命鬼的臉孔死盯住我不放的女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個。我沒找到她,她倒是深更半夜不請自來,著實給我嚇得不輕。
我驚魂稍定,微一個轉念,寒意卻更由心底滋生了出來。
這可是陳麒家!任百鬼惡靈在神通廣大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她又是怎樣悄無聲息的潛進來的?
正想開口問問,張了張口,想說的話在喉嚨裡打了個轉,生生沒有說出來。我這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