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我根本發不出聲音。不僅如此,我的四肢也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動彈不得。詭異的吟念聲始終不曾停下過,初見王小玫的瞬間驚恐讓我一時分了神,此時又在耳邊綿綿不絕起來,卻不是來自王小玫。王小玫的嘴也在動,從她緊張的表情看,應該是有話想要告訴我。
陳麒,這個時候你跑到哪去了啊!
無可奈何中,我就這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與那張哭喪臉面面相覷,任憑魔音入腦,該聽見的訊息一個字也聽不見。
王小玫終於察覺了我根本就聽不到,臉色一變,驟然一個轉身,跑了兩步到床邊掀開窗簾,推窗就跳了下去。
我的嘴張成了一個“O”字。這女人跳樓的整個過程流暢無比,完全沒有給人以思考和反應的時間。
也就在她跳下去的瞬間,我感到的手腳恢復了知覺,連忙一躍而起,追到窗邊。
夜風襲面帶了一絲清涼,遠處隔著樓群是難得通暢的二環路,路燈和車燈交織成了一幅虛華的夜景,9層樓下面,漆黑一片。
我有些恍惚的回過頭。究竟剛才看到的是真實還是幻覺,叫我何從分辨。
若有所思的摸回床上,正準備倒下,藉著沒拉嚴的窗簾縫隙間的光,床上的一攤物事躍入眼簾。我一個收力不及,手剛好按到那東西的邊緣,一種粘稠而凌亂的觸感頓時讓我甩了手。那種感覺……一定要形容,就像抓到一大團堵塞在下水道里溼漉漉滑膩膩的頭髮。
更糝人的是,在我一按之下,那東西居然發出了一聲怪叫,像嬰兒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這一聲再加上這觸感足以嚇得我全身汗毛倒立,就連近些時日見怪不怪,直面惡鬼也已經有些麻木的恐懼感再一次被從靈魂深處喚了回來。
“沫沫!醒醒!”陳麒的聲音終於傳入了耳際。
我像一個剛剛被救醒的溺水者,倒了好幾口氣,才睜開了眼睛。
眼前還是陳麒家裡,我正躺在床上,陳麒側躺在我旁邊,手來回摩挲著我的臉。
“做惡夢了?”陳麒清淡無波的容顏上掛著淡淡的憐愛。
我神經質的坐起來翻了個身,確認我躺過的地方沒壓著什麼奇怪的東西,又看了看窗戶,窗簾好好的拉著,密不透光的屋子裡也不知現在是幾時幾刻。
“那頭髮你看出什麼來了?”
“恩,那兩根頭髮是死人的,死了起碼五六十年了。”
我有些愕然。而陳麒說了這句就沒再說話,靜默躺到了我的身邊。
崩潰的一天是從接到武博華的電話開始的。感覺自己才睡著沒多久,手機就把我震了起來。
“小沫,我查到那大貨車司機了!我操這事可邪行了,那人身份證上寫的1957年生,50多歲,他有一檔民事訴訟的案底,時間是1987年,內容是離婚財產分割,女方就叫王小玫!聽明白了嗎?丫30歲的時候,跟一按理說才5歲的女的鬧離婚!”
聯絡上了,這就聯絡上了!
我握著手機的半邊身子都因為震驚而有點發麻,但這個訊息無疑讓我原本亂作一團思路有了頭緒。
有問題的身份證,街道辦老太太的八卦,大貨車司機的死因,死人的頭髮……全都串聯在了一起。
我不由興奮了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就太逆天了。
陳麒一副心裡有數的樣子,趕著我洗漱穿衣,又塞給我一片塗好果醬的麵包:“別磨蹭了走吧。”
“去哪?”
“去她家。”陳麒一路攬著我進了車裡,長眉輕挑了挑。
王小玫家的樓道和昨天來時沒什麼分別,若一定要說,就是那唸經似的怪聲消失了。緊閉的大門前,還是沉積著厚厚的一層長髮,面對這樣的環境,敲門時連陳麒都僵了一下。
遲疑間,門竟自己開啟了,一個長髮女子急匆匆地衝出來,差點撞上站在門口的我們。陳麒自是沒有表情,她倒是吃了一驚,後退兩步站定,看了看陳麒,又看了看我,視線停留在我身上,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我頭一次如此真實清晰的觀察這個女人。一頭秀麗的長髮毫無破綻,與門上沾滿還糊掛下來的死發對比是那麼的鮮明。而那張難言有多衰的面容更是讓人恍惚有種穿越感,眼袋足有幾層厚,隨著鬆弛的臉皮一起垂在鼻翼兩側,斜向地面的兩隻眼睛永遠也睜不開一般。
“你……”王小玫開口,聲音倒還算正常,“我見過你。”
“對,在三里屯的酒吧。”我點了點頭,“開門見山一點,我認為你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