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最近在寵的紅人。不過兩個人的待遇卻截然不同,那兔子精被狐王寵幸過兩次,上頭的管事立馬就將他從偏院轉到風水光線極好的前院,而他小狐狸陶歌燼卻還窩在桃樹林後的小院子裡,冷冷清清的。
清曲打聽過,說是狐王交代,他叫陶歌燼,住桃林,很好~~
好個屁!當初歌燼聽著就來氣,前面又有桃林,整個就沒啥陽光,陰沈沈的溼氣特重,洗件衣服曬半天都不幹,一到冬天風還特別大。
但是主子都說了好,他這個被壓的沒地位的還是個“貢品”來的男寵,除了忍還是忍。
歌燼拿袖子半掩著嘴唇靦腆的回了紫曉“好”,剛扭動著腰肢要往裡走,紫曉叫住他。
“你幹嗎去?”
“進去獻舞啊。”歌燼眨眼理所當然的回答。
“不用了。”
“為什麼?”
“因為蛇姬蠡浣早就領人去獻舞了,此刻大家正在興頭上呢。”聽紫曉這麼一說,陶歌燼明白了,又是一個來搶風頭的。
貌似誰都看不得他好,他陶歌燼還偏不受這個欺負。他甩甩衣對紫曉笑著說到:“搞了半天還沒我什麼事了,那紫曉大人這是要幹嘛去呢?”
“就是去找你。”紫曉雙手背在背後:“狐王讓我轉達,什麼都被別人搶了,那人是沒必要再來的,說的話也沒必要再履行。”
聽這口氣,小狐狸覺著這狐王御冥夜闌別有意味的暗指,他什麼都可以無所謂,但是那個賭他不能放棄,狐王這是嘲笑他不會爭寵。
陶歌燼本來還在鬱悶著,後來轉念一想,嘴角上揚,頭朝裡面望去:“人都來了,這魔王我總得見識了再走吧。”
嘻嘻一笑,紫曉還沒來得及攔人,陶歌燼人影一閃,再一看,宴會中央的舞臺,原本還在賣弄風騷舞動腰肢的蛇姬被一雙纖細的手推開倒在地上,一個淡青色的影子在他眼前轉來轉去,忽然身體被某種力量托起,他想動但是被施了法,現在整個人如同一個木偶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那淡青色影子指揮者舞動──確切的說,是配合著那個淡青色的影子跳舞,一下子原本是改自己成為主角的現下卻變成了給別人伴舞。
陶歌燼自虛無之中忽然出現,牽引著蛇姬的身體跟隨自己舞動,最後一小段開場舞結束後,陶歌燼單膝跪著,那一襲淡青色綢衣在地上鋪成開來,風一吹,那高高豎起的火紅色髮絲隨風張揚,清秀而安靜的臉上不帶半點表情,嚴肅得宛若一個剛下凡塵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就那一眼,斜坐在榻上的狐王原本慵懶的神色一怔,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敲擊著,最微微張合著,還在他懷裡撒嬌的兔子精悅然張著耳朵,不確定的聽到了一個“畔”字。
“歌燼在此為狐王還有魔王獻上一支‘吳歌西曲’,還望兩位陛下以息歌燼的遲來之怒。”魅惑的聲音伴著妖嬈的笑意,陶歌燼緩緩起身,一干人都怔怔的看著這憑空出現的小狐狸,緊接著素縞的淡青色綢衣飄然舞動,曼妙的身姿翩翩飛舞,即使沒有音樂,舞臺上的人依舊舞蹈至忘情,彷佛這世界只有他一人,臉上的表情也跟著舞蹈的內容時而變換著,看得叫人忘卻了自我……
只有宴席最前方的黑衣男子舉著酒杯,入鬢的眉饒有興趣的看著,呷一口杯中美酒,放下,在所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朝舞得一身香汗淋漓但妖嬈依舊的歌燼鼓掌。
陶歌燼眼瞅過去,嘴裡的笑意更濃了:“多謝魔王讚賞。”
“舞跳的很美,但是意境卻還不夠。”宮翊封點評,笑得溫柔。
歌燼只抿嘴,似有些不高興:“還請陛下指教。”
宮翊封慢吞吞的品著杯中的美酒,而後才說:“這‘吳歌西曲’本就是人間用來歌頌愛情之舞,中間纏綿悱惻、愛意眷眷,你舞姿甚是優美,卻不過虛有其表而已。”
小狐狸的黑瞳轉了轉,宮翊封是在說自己根本不懂愛為何物,在糟蹋這支舞。愛情,知與不知又有何區別。
動物成精要苦修五百年才得一顆元神珠,上了三千年渡了天雷之劫才有成仙的可能,一旦動情,前功盡毀,是個聰明的小妖都知道,這玩意兒,最好別碰別沾。
還真以為世上有那麼多白素貞,幾十年的糾纏苦戀後就能飛昇成仙,那還得看觀音娘娘的心情不是。高興了讓你升,不高興了就還壓你在雷峰塔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這會小狐狸又開始走神,他想起狐王御冥夜闌,他也是個難伺候的主,不像觀音大士,還有個高興的時候,他是沒底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沒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