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無甚感觸,就走在了前面。
後山出去就是各嬪妃的寢宮,此時也是空無一人,花草枯萎的頹敗之像。
他們一路走了出去,說不出的陰森感,秦小柏與秦森一直在避免往東宮走,說不出為什麼,只是不想再回去,怕看見什麼,想起什麼似的。
皇宮的圍牆內,荒草拔得很高,亂亂的一叢接著一叢,把這皇宮與世隔絕。
隱約聽到了什麼聲音,不由走得近了些。
幾人站在繁央宮後,聲音入耳。
“主帥秦楚喻柏,因指揮不力,導致陸家軍二十萬人……”還未聽完,秦小柏就僵了,不顧一切地轉身快步走開。
陸舜隱隱預感到了什麼。
聲音是從空曠的大殿裡傳來,清朗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又因為回聲,有些震耳,有些聽不真切。
“……依據大秦律法,杖責一百。”
沈文蒼的眼神空了,他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無意識地輕聲唸了出來:“行刑”
如他所料,大殿裡傳來聲音:“行刑——”
四下死寂,棍子打在人身上身上悶悶的聲響,少年的悶哼聲從無至有,又從有至無。
秦森怔怔地站著,一頭披散的黑髮上還留著剛才沒落乾淨的白灰,黑金王袍拖地,眼神空洞地落在青石板的地面,空落落的指尖無意識地蜷曲。
他聽著自己的聲音,原先不覺,現下聽著真是有夠狼狽,故作鎮靜的“就這些了麼?”,其中夾雜著憤怒,悲慼,尾音是有些抖的,他無不好笑地想,自己當時是不是也氣得發抖。
於是真的笑了出來。
沈文蒼看向他,不由自主地定定地看著那個空洞的笑:唇角勾得很徹底,還微微地搖著頭。
劍刃劃過劍鞘,帶出尖利的聲響,秦森的右手不由地抖了一下,睡覺時抽筋的那種抖,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唯有陸舜,他有些事不關己地聽著,卻沒聽進去,他想,如果自己此時衝到前殿去,是否能夠看到小孩的樣子,他都想不出來,生生施以百杖,是什麼感覺。
長時間的寂靜後,大殿裡又有聲音:“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後就再沒了,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靜了下來。
這幾人也靜了,都定定的,動不了似的。
許久,秦森才轉過身來,聲音有些僵硬,勉強帶著笑意:“沒什麼可聽的了,走吧。”
沈文蒼抬頭看著他。
秦森下意識扯了扯嘴角:“不走?”
沈文蒼沒答。
等了兩秒,秦森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虐到自己了~不知道會不會模糊,就是他們四個在繁央宮外聽著那天沈文蒼篡位時的現場版
☆、第四十八章,我就是後悔了
沈文蒼愣愣地看著他走遠。
陸舜則是複雜的看了沈文蒼一眼,回頭想看小孩的反應。
身後空無一人,他暗道糟糕,匆忙道一聲:“你先去找那昏君,我去尋小柏。”
沈文蒼點頭,又看著繁央宮。
帝王的宮殿,是整個皇宮裡最為雄偉華麗的一座,也是最高的一座,站在飛簷的陰影下,看不到頂層,如今隔著這座寢殿,又重現了那一幕,迫使每個人不得不想起當年的事。
沈文蒼都不記得當時是為了什麼,一直以來的運籌帷幄,秦森是知道一些他暗地裡的動作的,總是會陰陽怪氣地嘲上兩句,卻也坐視不管。
那時的沈文蒼,一直處在懸崖邊上,遍體生寒,搖搖欲墜,卻要用盡全力地站在最高處。
現在的他,要怎麼辦呢?
後殿的寢宮大抵相同,高高的宮牆裡鎖著無數寂寞女人的怨靈,陸舜越是往裡走,越是焦急,他喊道:“小柏!”
無人回應,最後甚至嘶聲喊道:“秦楚喻柏,你給我出來!”
高高的宮牆把陸舜也繞了進去,幾乎走不出來。
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他驀然回頭。
城門被守衛兵拉開,那兵大聲問道:“你是何人?”
馬背上趴著個人影,旁邊掛著個布包裹,士兵上前去看他,然後朝同伴大聲道:“秦帥回來了!”
陸舜看著他們把秦小柏背下馬,少年的月白色衣襟上滿是陳舊的血漬和泥土,已然昏了過去。
陸舜著急地追了過去,無奈揹著秦小柏那士兵越走越遠,他加快速度追上,已是到了一座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