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起身坐在床邊“用膳了麼?”
沈文蒼一邊整理衣領道:“還未來得及。”
秦森走到門邊,朗聲道:“小朔子,著人送午膳來。”語罷關了門。
兀自坐在圓桌邊上。
午膳被送了進來,兩菜一湯,頗有味道。
午後。
下午無事,沈文蒼留在書房裡看書。
太子爺獨自去了繁央宮。
早朝已散,宮殿裡卻仍舊有數名官員站著。
許久,大殿之外,錦衣衛列隊站著,侍衛長說了什麼,他們單膝利落跪地,齊聲喊了句:“遵命!”,就四散開來,運起輕功離開了。
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知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一個時辰。
一個公公走了出來,展開金黃的綢布,道:“沈氏一族,本是先帝外戚,孤念其輔佐有功,封其家長為當朝丞相,不料其不思進取,倚仗重權,貪汙枉法,連累災民流離失所,其罪不可赦,遂將丞相沈顧,於午門前斬首示眾,誅其三族。”
他語調一轉,平和下來:“其三子沈文蒼,自幼與太子交好,孤念其年少,且心地善良,暫行赦免,欽此!”
聖旨唸完,那公公又兀自走了回去,徒留一室文臣武將驚得話也說不出來。
太子爺一直靜靜地站著,忽地轉身出去。
他踹開臥房的木門,發瘋似的環視一週,沒有半個人影!
眼前驟然一黑,他大聲喊道:“沈文蒼!你給我出來!”
喊了數遍,聲嘶力竭,自然是無人回應。
倨傲的太子爺頹然坐倒在地,一手扶額,閉上眼,腦中的想法瘋狂湧來。
沈家被剷除了!在他還無力挽救的時候,沈文蒼已經知道了。
天色漸暗,樹葉被風颳得簌簌作響。
窗前的書還開啟著,翻了一半。
木椅被推到在地。
他起身,走到門邊,低聲喊道:“小朔子。”
無人應答。
他微微提高聲音道:“小朔子!”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
深藍色宮服的少年跑了過來,迭聲道:“太子殿下,什麼事?”
秦森閉了閉眼,問道:“見著沈公子了麼?”
“見過,不過是幾個時辰前了,沈公子問奴才要了匹馬就走了。”小朔子見他家太子爺蹙眉的樣子,不由問:“太子殿下?怎麼了?”
本來倚著門框的人滑了下來,蹲在地上,他撐著額頭低聲道:“無事,幫我牽匹馬來。“
小朔子遲疑著應了一聲,跑去牽馬。
黑馬疾馳而出,疾行了一段時間,停在沈府門前。
秦森望著遠處緩緩駛走的車隊,翻身下馬,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白袍的少年昏倒在地上,到處是四濺的鮮血。
太子爺俯身把他抱起來,朝院中看了一眼,神色複雜地關上了朱漆的大門。
上馬,黑白相間的影子在夕陽的餘暉中,緩緩前行。
城牆在餘暉中投下高大巍峨的側影。
城門緊閉。
太子爺勒住韁繩,望著那座繁華神秘的城池。
懷中的人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黑馬慢慢的走著。
秦森抱緊他,在馬背上,想了很多。
思緒始終是亂的,以後要怎麼辦?沈文蒼醒來後會怎樣?京城裡會不會再生變故,還是趁現在,一走了之?包括很久以前的事,都浮現在了腦海。
平原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緩緩地行進。
黑馬終於還是停在了城門前,巡邏計程車兵高聲道:“誰在外面?”
黑袍龍紋的那人微微抬頭,道:“太子,秦森。”
城門開啟。
馬蹄再次踏進。
天暗了,街邊的酒館裡傳來熱鬧的聲響,街道上卻安靜下來。
緩緩地,進了宮門,回到寢宮,抱著昏睡著的沈文蒼下馬,再回到臥房。
窗格外的世界漸漸黑了,昏黑的臥房裡沒有掌燈。
一人坐在黑暗中,彷彿僵硬了一般。
有人輕輕敲了敲門,問道:“太子殿下,要上晚膳麼?”
黑暗中傳來疲憊沙啞的聲音:“嗯,做得清淡些。”
竹筍的清香混合著陳醋的味道,昏黃的燭火被點燃。
圓桌上擺了幾碟清粥小菜,一如往日。
婢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