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我走得近些,道了一聲叨擾,那人側過頭來,手中的筆信手一甩,他噯呀一聲,墨點濺了我一袍子,忙起身拱手笑道:“一時未留神,抱歉抱歉。”
我呆了一呆,倒不是因為衣裳上濺了墨,而是那人清雅如蓮的好相貌。
後來衡文曾問過我,“你那時看見我,在心裡把我和天樞比了沒?”我老實答道,“比了,明知道你衡文清君的模樣天庭沒人比得上,又何必多此一問。”衡文笑得受用。
那時候他看起還半像個少年,頭髮鬆鬆散在腦後,只在髮尾綁了根帶子,穿著一件麻色布袍,袍角掖著,袖口捲起,我在心中猜測,他是哪位仙君座下的仙童,還是個和我一樣的散仙。
他滿面歉然地道歉,我忙回禮道:“無礙無礙,原本就是我唐突,耽誤了你作畫。”抖一抖袍子再笑道,“在凡間就常說得染丹墨三日文香,何況此次染得是仙墨,更可算雅事了。”
他雙目亮了一亮:“哦?凡間人竟是這樣說麼。我未見過你,你竟是從凡間新上來的麼?”
我道,“正是。”
他笑起來,“可正好,我生在天庭,從未去過凡間,日後凡間的逸事還請你多和我說些。”
我那幾日拜會仙僚,說得都是虛應客套的言辭,覺得這個半像仙童的小仙說話甚是親切,於是道:“自然,只是我一絮叨容易沒完沒了,你聽久了莫嫌煩。”
他笑得更深,我低頭看石上的畫,寥寥幾筆,已勾出一枝蓮花的輪廓,風姿躍然,誠心讚道:“好畫。”
他聽了像很喜歡,道:“你看得上這幅畫,等畫成後我便送給你,只當成是袍子的賠罪可好?”
我道:“求之不得,我卻賺了。”看他蹲下挽袖勻墨,欲要再畫,便道:“我在這裡,恐怕打擾你作畫的清靜,先告辭了。”
轉身時,聽他喊了一聲且請留步,我回頭,他側首望我,“你叫什麼?”
我道:“在下宋珧,齊楚燕趙韓魏宋的宋,王兆珧。”
當時只說了名字就走,沒想到,第二日晚上,他居然在玉帝賜我仙府的後院中,笑吟吟和我打招呼,“宋珧。”見我愕然,從袖中取出一副卷軸,“畫已裝裱好,給你送過來。若從前門進一層層通報太麻煩,於是直接進後院來了。”翻牆入院,他倒不客氣。我接了畫軸,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