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他這毛團計較,看他抽身欲走,忙趕在前面講一句不得不提醒的話:“毛團……啊,是宣公子,你性喜斷袖,不會去滋擾尋常女子,修那採陰補陽的邪法,這是好事。說不定正因如此你才有仙緣,但千萬不得做那滋擾清秀男子的邪事。需知以陽補陽反為虧,修道一途講究清心寡慾,神清則氣明,氣明則……”
狐狸化風而去,將本仙君未完的話沒入夜色。
難得本仙君論道,他卻不聽教誨。衡文揚眉道:“你成日絮叨你這個神仙是白撿來的,居然論起修行之法頭頭是道。”
我嘿然道:“天上幾千年,滿耳朵灌的不都是這個。毛團今晚揩足了清君的油水,再聽我一番教誨,足可受用百兒八十年了。”侍侯慕若言成了習慣,看見衡文的前襟被狐狸扒開些許,忍不住湊手去攏了攏,“我守在清君身邊幾千年,這些天還每晚睡一張床上,我還沒幹的事情,倒叫一頭毛團全乾了,心中甚痛甚痛。”
衡文似笑非笑盯著我,“那你我做些它沒幹的事情可好?”
緊挨在我身邊,面孔緩緩湊近,軟且溫潤的雙唇驟然觸壓上來,本仙君打了個激靈。乖啊,玉帝命格,說不定正在天上看著。
但有些事情,也只由得你片刻清醒,如身在湖水中,焉無不溼衣裳的道理。
衡文與此道生澀,細噬舔觸只由著性子,越發得誘人,我忍不住摟緊了他身子,回佔先機,只覺得那柔軟的雙唇如潭水,甘心溺在裡面。等抬起頭時,衡文微微睜著眼,燈光下含著迷離,潤紅的雙唇引了一抹笑,忽然湊到我耳邊低聲道:“原來是此種趣味。”
這一句話著實要命,本仙君幾欲像那頭狐狸一般蠢蠢欲動,拿舌觸了觸他耳邊。懷中的身子微動了動,幸虧在此時,本仙君多年修為翻上靈臺,及時清醒,握住衡文雙肩送出三寸。
衡文屏眉道:“怎了?”
我苦笑:“再下去就要上誅仙台了。”
衡文後退些許不以為然道:“若真的如此,你替天樞渡了那麼多回氣,早被拿回誅仙台上砍回八塊了。”
本仙君默默斟杯涼茶,灌了下去。
衡文坐在床邊,摸起破摺扇晃了晃,“只是一時趣味,並不當真。便是真做了甚麼,不是還有房中雙修之術一說麼。”
我默默放下茶盅,衡文道:“怪不得你說命犯孤鸞時,每每神情頹然,原來人間情事亦有無限妙處。”他悠然似有神往,本仙君心驚膽寒,“清君,你我下界可是要替別人設情劫的,萬不能節外生枝,賠進去什麼。這種事情,如果沾上了,就知道被它折磨比受天下所有酷刑都厲害。”
衡文清透的雙目盯著我,“放心罷,我只是略有好奇,泛泛探知。卻是你,說得倒像你正被折磨著似的,莫非你瞞著天庭,竟動了凡情?”
我乾乾一笑:“哪能~~當年的事感慨而已。”對衡文道了聲好睡,回臥房去了。
附回李思明身軀,料想不多久天也該亮了,天樞睡得很熟,許是我設的仙障與他的仙氣融會,寧了心神。
我在床上翻了個身,方才親過衡文,本仙君睡得著才怪。
當年在天庭第一次見衡文,是什麼情形來著?
本仙君新近,十分思舊。
第十六章
想我第一次見到衡文時,只覺得這位清君的排場比天樞星君還要大。
當然,衡文清君也確實比天樞星君的位次高了些許。
當時我剛拜會過天樞星君,得了冷冰冰一點頭。仙使引我一路行去,道是去拜會衡文清君,仙使對我道,這位清君司掌文宗,與幾位帝君位階相等,我虛心豎著耳朵默記。將到衡文清君的微垣宮前,只見仙者眾眾正向另一方去,仙使道,你卻不巧,衡文清君恐怕有事出門。遙遙指給我看,眾仙簇擁的幾人,左右隨侍的是文武兩位魁星,後面三位是掌案文君和文昌文命兩位仙君,中間那位便是衡文清君。我極目望去,只看見一個漸行漸遠的淡紫身影,風姿纖雅,倒與那位天樞星君的背影有幾分相似,只是天樞星君還見了個臉兒,這位衡文清君連面都未見到。
只得奉了一張名帖與微垣宮外的小童,再去拜會其餘仙僚。
幾日後,天庭上眾仙約莫拜會完畢,我每日出門四處遊蕩,熟悉路徑。那一日到了蟠桃園不遠處的一方蓮池邊。天庭的蓮花四時常開,一朵朵擎在水面上,亭亭然。池邊雲靄浮動,荷香陣陣,引人沿著池邊一步步走,細細賞玩,走到雲靄深處,卻看見一塊大石鋪著紙,有一人半蹲半跪,正揮毫作畫,想來是畫這池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