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記憶裡突然打了個閃電,賽特瓦爾斯渾身寒戰,他記起來了,自己是怎麼找到這裡。
他跟蹤那輛車子……停在阿德布林大法官宅邸附近的車子,對方發現了他,很顯然……那是一幢房子,周圍有原木砌成的圍牆,一幢沒點燈的舊房子……有這麼簡單嗎?
他應該問自己一遍的,一切會有這麼簡單嗎?
如果有這麼簡單,他就不會在進門之後被狠狠的一擊打翻在地,同時意識到自己的下巴斷了。
“我沒想到這傢伙還是個化學家。”那個聲音似乎強忍住笑,“真不錯。”他似乎環顧了一下,“這裡以前應該是個小小的火腿作坊,太好了。”
賽特瓦爾斯發誓自己根本不想知道他的“太好了”是什麼意思。
隨後他就被浸滿氯仿的布矇住了鼻子和嘴。
蕭攖城接到女友,心裡十分安定。亞爾賽特擔心地看他,“昨晚你沒又教訓小寶吧?”
蕭攖城唔了一聲,不想回答,微微臉紅。
亞爾賽特嘆口氣,“真是,你不要管了,我會抽空和莉迪亞談談,那丫頭向來懂事。”
蕭攖城想了想,“拜託你了。”心裡有點鬱悶,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雖說世風開放,再怎樣男孩子都還只是高中生,女方還是外國人,天知道被媒體知道又有一番什麼話說。
他把女友送到法院,約定午餐時來接,自己去了國家刑偵局拜訪死黨,昨晚蕭攖虹的行蹤多虧這傢伙通風報信,蕭攖城極願意請他一頓好飯,想不到到了卻發現氣氛一派緊張。
他徑自找到朋友,那傢伙綽號“章魚保羅”,是近幾年被招安的快樂駭客之一,待遇非常之好,見他來了也只是在透明辦公間裡點點頭,兩隻手痙攣似的飛動在鍵盤上,雙目炯炯,活像吸了安非他命。
蕭攖城推門進去坐下,看了兩眼,“忙?”
“有意思,很有意思。”
他抽空指指螢幕,“昨晚的監獄錄影。”
蕭攖城直起身子,“嗯?”
“你看。”章魚敲下回車鍵,畫面定格,“這是塞韋林那傢伙,他在說話。”
蕭攖城盯住螢幕,“我聽說他是自殺的。”
“是,但是當時不止他一個人。”
“哈?”
“攝像頭被動過了——雖然不大可能,是不是?你也知道內嵌鏡頭是絕對沒法改變角度的,所以才是全方位無死角監測,但是今兒早上有人告訴我,所有鏡頭都被動過了,軸承像是被融化了,所以走廊裡多出了一個死角。有什麼東西在那兒——我估計那是個人,跟塞韋林談了一陣子。然後他就上吊了。”
蕭攖城渾身發冷,“你打算做什麼?”
“把這幾個攝像頭的記錄組合一下,拍到的都是邊角餘料,我想看看能不能拼出塞韋林的嘴型,局裡有唇語術專家。”
“我聽說賽特瓦爾斯警司失蹤了。”
“對,挺神的。”章魚不帶一絲感情地說,“塞韋林、或者他那個模仿犯,不是專門殺女人嗎?”
“別這樣。”
章魚看他一眼,聳聳肩,“對不起。我忘了律師小姐的事。”
“去吃點東西吧,我請客。”
章魚煩躁地搖搖手,“別吵……哦,對了,你弟弟的訊息我全部都幹掉了,告訴他我很妒忌,下次再有這種事,我不會幫他了。”他嘆口氣,“那樣的美女,憑什麼?你們兄弟真是男性公敵。”
蕭攖城也嘆口氣,“多出去走走,我相信亞爾賽特會很願意把她的學妹介紹給你。”
章魚的表情流露出似乎願意認真考慮一下的意思,“等我先做完這件事。”
“說真的,保羅,你認為塞韋林該死嗎?”
章魚驚愕,“你在說什麼啊,少爺。”
他暫停下來,敲一下某個鍵,一連串的頭像出現在螢幕上,蕭攖城在其中發現了亞爾賽特的臉。
“這些女孩子,每一個我都替她們建立了檔案,原諒我,除了你的律師小姐,剩下每一個都死得不明不白。她們每一個都是別人的女友、未婚妻或妻子,哦,這一位,”他指著一個笑容溫暖的短髮姑娘,“懷孕三個月,預產期本來是上個月,她丈夫崩潰了。”
蕭攖城無言地拍拍他,“我們去喝點什麼吧。”
章魚關上電腦,念念叨叨,“他該死嗎?我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他是自殺,這種人應該被扔到地獄的坩鍋裡煮到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