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地扶著牆壁站了起來,他退到埃米爾身後,移動的姿態有點古怪,腳步拖沓而沉重,似乎有點控制不好自己的兩條腿。
狼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行禮告退。
埃米爾不理他,只說了一句,“走吧。”
他邁開步子,阿梅代烏動了動,撲通一聲又摔倒在地,他很快地抬起頭,肩膀古怪地蜷縮起來顫抖著,像被捆在身上一樣,兩條腿也軟綿綿地絞在了一起,脖頸卻意外地靈活,一雙晶亮的眼睛怨念地盯著埃米爾。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雙臂雙腿都被膠粘在身體上,不能擺脫。
埃米爾依舊頭也不回,“走。”
姬娜看著面前的大男孩,終於忍不住輕聲問,“你……多大?”
“十六歲。”
她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自己察覺後又迅速收了起來。雖然並不是妓女,她卻有個做過花魁的母親,人情世故的瞭解也算得上耳濡目染。
何況她也並不是處女,母親滿臉恐懼地來同她商量這回事時,透露出了那種難言的壓力,她沒膽量也沒理由拒絕,雖然她被迫接待的物件居然是這麼個年輕冷漠的男孩子。
裹在那件潔淨樸素的米白色布袍裡,他的一張臉清涼得像能滴出風聲雨水。那條長長的髮辮顯得有點古怪,他所有頭髮都編在裡面,一根不留,臉孔輪廓因此更加鮮明,有一種令人玩味的俊俏。
房間裡自然是妓館固有的風情,燈光緋紅黯淡,大床上錦緞凌亂,不知何處燻著靜靜的香,無形無跡卻曲折迴環,纏纏綿綿地落人一身,像活了的花枝藤蔓,柔媚淫靡,擠滿了整個房間,無端就有了點兒擠擠挨挨的軟和意味,容易把一個人推到另一個人身上。
格拉齊安卻只是撫著他手裡那杯茶,已經坐了半個鐘頭,女孩子冷靜下來,他卻一點寬衣解帶的意思都沒有,直到姬娜忍不住問他,“我們……”
“我看不見。”
他聲線裡依舊微微帶著童音,彷彿久不開口,就延捱了成熟的時限。
他抬起頭,讓少女看清了那雙留白的瞳孔,“我看不見你。”
姬娜微微一怔,隨即莫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