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被某個居心叵測的傢伙殺掉、飲淨你的血——你真的不知道嗎,小寶?”
“你他媽給我說清楚!”
“你沒有看見安布羅斯的原形嗎?”
你以為,那雙象徵性的小翅膀是他的與生俱來?
蕭攖虹臉色青白,“那是……”
“那是每個非龍族卓根提斯的願望。他們都想飛,不是嗎?”
“可那跟我有什麼……”
他陡然住口,瞳孔死死定住,虹膜上放大了某種記憶深處的恐怖感。
“阿德里安想要嚇唬我的那一次,”他輕輕地說,“小安嚐了一滴,只有一滴……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那你呢?”那樣瞭然而傲慢地凝視著所有人,把染血的指尖舉到面前……你,或者在你深處暗潛的那個“他”,難道也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蕭攖虹抱頭尖叫,“小安是因為這個死的嗎……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猛地向床頭撞去,耶雷米亞抓住他,他順勢抱緊耶雷米亞,放聲痛哭起來。
耶雷米亞狠狠咬住下唇,潮溼,綿軟,在懷裡亂拱亂蹭的這團生物,絕望的氣息,溼潤粘膩的依賴,多可怕的感覺……那樣無力,又那樣不由分說,不知好歹。
可是也只有這樣混亂撕扯的摟抱和放肆無禮的嚎啕痛哭,才全心全意地證明著自己這個懷抱存在的真實。
他伸出一隻手,顫巍巍地j□j蕭攖虹的頭髮,輕輕撫摸著,絲毫不曾發覺,那個姿勢簡直和德拉加一模一樣。
“耶拉,”懷裡那個孩子模樣的生物發出了哽噎一樣的喉音,“為什麼?為什麼?”
他攥緊耶雷米亞的衣襟,指尖上裹縛的繃帶再次滲出了血,耶雷米亞捧住他的手,注意力轉開,“指甲脫了。”
“……很奇怪嗎?你光著手攀巖試試?”
耶雷米亞盯住他,“回來的時候還沒有傷得這麼厲害,斷了的指甲呢?”
蕭攖虹猛地抬起頭,耶雷米亞凝視著他,“回答我。”
“哈。”男孩向後一仰,淚光裡忽然漾起一個冷笑,他響亮地擤了一下鼻子,紅腫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點點頭,“耶拉,耶拉。”
也只有你能想到這裡,不是嗎?這起碼證明了一件事——某個我不知所以然的陰謀裡,你的確並沒有參與進來。
在這家裡我還能信任誰?也許是你。
耶雷米亞面無表情地催促他,“想一想。”想一想,誰拿到了你折斷的指甲?卓根提斯們和藥塔對你的照料,向來都以儘量不損傷一分一毫為原則,恨不得一根頭髮都不敢少了你的,誰敢擅自剔掉你傷了的指甲。
“我知道是誰幹的。”蕭攖虹又笑笑,表情有點異樣,彷彿哀傷,“但是我不知道,這東西能幹什麼用。”
耶雷米亞沉默地看他一會兒,“黑巫術。”
“嗯?”
“指甲、牙齒、頭髮、血液……什麼都好,都是你的一部分。”他握住蕭攖虹的手指,像握著一捧細小脆弱的貝殼或玉石,“這是梵比多山,魔法在這裡活得比任何人的想象都要興盛……就算你不明白,照料你的人也會加倍小心。”
蕭攖虹怔怔地,“頭髮、血……用這些東西,就可以施法?起作用?”
耶雷米亞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吃了一驚,蕭攖虹慢慢咧開嘴,臉頰卻僵硬得死木一樣,他咧嘴微笑,表情簡直像刀尖一筆筆生硬刻出來,那個笑容是被酷刑撐開了嘴巴的人才會有的,疼痛又絕望,最後他無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喘不過氣,一頭撲倒在耶雷米亞懷裡。
耶雷米亞摟住他,“小寶,你想到什麼了?”
蕭攖虹簡直要被那怪異又響亮的笑聲噎住似的,“頭髮,血……哈哈哈,真好,真好。”
耶雷米亞抬手給了他一耳光,“閉嘴!”
笑聲戛然而止,蕭攖虹捂著臉抬起頭,長長睫毛被淚水墜著,幾乎倒垂進瞳孔裡,終於再也負荷不住,啪一聲落到臉上。
他喘息著咳了幾聲,“耶拉。”
耶雷米亞緊盯著他。
“耶拉,你知道的吧,那些蛇,以前是怕我的——雖然,我也怕它們。”
他輕聲說:“現在它們不怕我了。”
所以小安死於非命,所以我落到現在這步田地。
耶雷米亞又看了他一會兒,確認地點點頭,“你想要我做什麼?”
燒焦殘餘的草莖幹脆得一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