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秋輕輕地笑,“不明白嗎?”
你們在黃昏入睡,然後在清晨醒來,一切都和往常一樣,一切都沒什麼不同。整座梵比多山一如既往,雞鳴狗叫,鳥唱蟲吟,少女在窗邊梳理長髮,母親喃喃抱怨孩子,下山趕集交易的驛車照常停在山口,而這個家……有些什麼,已經不一樣了。
從來沒有人疑問和納罕,這一天和那一天之間不知不覺流過的二十四小時,究竟去了哪裡。
萊努察盯著他,眼角漸漸漏出一絲微弱的恐怖,“你……”
“人的記憶是個千瘡百孔的匣子。”維琴秋輕聲說,“對,四處漏風,像三塔的破柴房,破爛到堵上一個孔洞,也覺不出暖,再戳出多一個洞,也寒冷不到哪兒去。我替你們遮上其中一個小小的破洞,告訴你們那裡本沒有光,沒有風,你們就深信不疑。”
他低頭笑了笑,細聲說:“真可笑啊。”
萊努察依舊死死盯著他,嘴唇發白卻說不出話。
“想起來了嗎?那一天,根本不存在的那一天。”
“你……”
“慢慢想,不著急。”維琴秋的口氣幾乎是勸誘的,“裡夏德和我對談的前一天,對,就是那一天……真的有那樣的一天嗎?”
你就沒發覺,你的記憶裡那齊齊整整的一道斷崖?回溯時總是輕易地略過,即使它就存在於那裡,沒有人發覺,沒有人意識到斷裂的存在,所以它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你從來就沒有發現。
那一天,時間停止了。
所有人的前一日和後一日之間,是一段毫無記憶的空白。
而你們就理所當然地忽略了空白,既然它空白。
撕裂了所有的鎮定自若,萊努察對著他大吼,“……你做了什麼?你做了什麼!”
“說出來其實一文不值。”維琴秋看著自己的手指,那手指纖細修長,指甲上的光亮都如少女的眼波般輕柔,他有一雙很美的手,事實上他這個人就一直被看作妖魔的造物,精緻得讓人想要迎頭打碎,才能遏制那種在看到他時偶爾會突如其來的恐怖感。
掌生掌死,妖魔的造物。
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