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想要迎頭打碎,才能遏制那種在看到他時偶爾會突如其來的恐怖感。
掌生掌死,妖魔的造物。
藥塔師匠,梵比多之主,維奧雷拉之王。
“你能想象那個清晨有多有趣嗎?”維琴秋凝視著他,“整個梵比多山是一座沉睡的紀念碑,多美妙啊,那種感覺,屬於行屍走肉的世界。”
你們都活著,都按部就班地或行動,或沉睡,按照前一日的記憶循規蹈矩地完成這一日的所作所為,彷彿時光根本沒有在你們腦中停滯。
“我猜我很難忘掉呢,”維琴秋嗤笑,“那些空蕩的眼睛,平靜的表情,平靜得……就這樣被釘進棺材或者燒成灰燼,也不會有半點反抗與不安。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推倒,任何人都能在你們身上為所欲為,我從沒見過這麼多可供殺戮的模特,可被蹂躪的人偶。”
——而這,都出自我的手。
他平平伸出光滑細緻的雙手,滿意地點點頭,“我真的好喜歡啊,那一天,沉睡的梵比多,行屍走肉的梵比多,那麼平靜,平靜得一把火就能毀掉一個家族全部的歷史,上千年,或者上千萬年,都無所謂。你們都在我手裡,這樣柔軟,這樣乾脆。”
“……你到底做了什麼!”
維琴秋全然不受干擾地笑著,“那個時候,裡夏德是醒著的。我現在都能回憶起他那一刻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呵。”
當他發覺,整個家族都像j□j柔軟的蝸牛,毫無貝殼保護地j□j在熾熱天光之下。幾乎所有人,都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他們走,他們行動,做一些記憶中告訴他們必不可少的事,以免在次日醒來時出現了生活的斷節,但是在做這一切的同時,他們——都睡著。
“那個時候,只要一個半大孩子,大概都能從梵比多山裡毫髮無傷地走上一圈,順便砍掉所有人的頭。”
“你瘋了……”你這麼幹!你拿全族人的命當遊戲……
維琴秋點點頭,“裡夏德也這麼說。不過很可惜,我沒有。”
萊努察倒退一步,臉上已是全然的恐怖,瞪著面前的美人就像看到了宇宙爆炸的盡頭,“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真的想知道嗎?”維琴秋挑眉看他,“連裡夏德都沒敢問出這個問題,你想知道嗎?”
蠢貨,他那雙清澈而殘忍的眸子這樣冷冷地說著。
萊努察干乾地嚥了一口唾沫,“反正你也沒機會告訴別人了。”
維琴秋嗤一聲笑了出來,搖搖頭,“其實你的命可不夠換這個答案。”
別忘了,我可是藥塔之主,“藥塔師匠。”他拉長聲音甜美地說,“你們的命,全在我的手裡。”
看見我,就等於同時看見生與死,信我,尊我,我能給予你們為所欲為的權力;否則反我,逆我,我也能給予別人對你們為所欲為的權力!
二十四小時的毫無抵抗之力,足夠把整個維奧雷拉家族滅絕數百次。
“……瘋子。你給全家人下藥?你……你用迷藥控制了整個家族?”
維琴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你說,如果早就把真相告訴長老會,二十四宗系現在是會更乖一點,還是立刻決定群起而攻之殺了我?”
或者他們早就被嚇瘋了。
“所以哈拉叫我不要告訴別人,除了裡夏德。”他狀若遺憾地嘆了口氣,“你看,萊加,這才是咱家的風格。要麼不幹,要幹就玩大的。拖拖拉拉,成什麼樣子,你也好算我身邊的人呢。”
“瘋子!”萊努察對著他大吼,“瘋子!”
維琴秋皺眉,“噓,吵死了。”他拿起金籤子挑開燈盞上蓋,撥了撥火苗,又把籤尖的一點火星隨手在桌上那張羊皮紙上磕了磕。萊努察猛地抽開那張藥方,緊緊攥在手裡,維琴秋微笑,“不肯給我了嗎?”
“你中了毒!別忘了,你不是贏家。”
“是嗎?”維琴秋嘆了口氣,“萊加,我問個問題,你為什麼覺得霍雷亞是可以信賴的呢?因為他和你一樣,是註定當不上總座的龍牙會御使?還是因為他跟你一樣沒有老婆?”
“因為你……”你並不像信任我一樣信任他!
維琴秋又笑,“所以你覺得他會幫你?傻子,說真的,要一個人全心全意幫你,要麼讓他愛你,要麼讓他怕你,當然,菲奧多爾怕你,所以你威脅他替你做事,他不敢不做,哦,我猜你大概還應許了他藥塔師匠的位子。不過——我看霍雷亞可不會愛你,更從沒怕過你嘛。”
他伸出手指撥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