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效用。沈夫人夜夜守在他身邊,看他燒得滿面通紅嘴唇龜裂,眼淚都快哭幹了。
剛過晌午,沈夫人千辛萬苦的給沈君淮喂下一碗湯藥,中途沈君淮迷迷糊糊醒過一時,叫了聲娘便再次倒頭昏睡。沈夫人唉聲嘆氣讓丫鬟把碗拾走,外面的人就通報蘇大公子來了。
蘇翊辰走進屋中,看沈夫人正兀自坐在床沿擦眼淚。
“伯母,君淮如何了?”
“唉,燒得人都糊塗了,城裡的庸醫一個個都看盡了也沒用,翊川你說這到底如何是好啊這!”
蘇翊辰朝前幾步,掀了帳子見沈君淮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臉頰通紅,乾裂的嘴唇翕動著不知在說什麼。蘇翊辰彎腰去湊到他面前聽了,發覺他在迷迷糊糊的喊小哥哥,一疊聲的喊,半會兒都不肯停。
“伯母,我有法子給他治。”
“翊川,你這說的可是真的?!”
“必然是真的,不過還勞煩伯母你與伺候的下人都出去,關上房門,留我一人在此。”
沈夫人不知道蘇翊川的話裡有幾分真假,留他一人在屋裡的做法似乎也不大妥當,這蘇家的大兒子自小就是個壞胚子,平日裡嬉笑打鬧渾身都沒個正經樣子,這突然間說自己懂醫術曉得如何治病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伯母,晚輩也是想盡力一試,如若法子有效,君淮不到半日就能痊癒,若是法子無效也不會出何差錯,晚輩自當去尋訪名醫定要把君淮治好。”
“那……到底是什麼法子?”
“恕晚輩不能直言,不過伯母大可放心,君淮的命即是我的命,他若出了半分差池,翊川願以命相抵。”
看蘇翊辰說得堅決,安夫人略一思忖想他與君淮交情甚好,也想必不會拿人命來做玩笑。起身屏退左右,安夫人向蘇翊辰微微點頭便出了房,順手把門帶上了。蘇翊辰留在房中,左右看了看窗戶緊閉,房門也關得嚴實不透一絲風氣才安下心來。
沈君淮的屋子寬敞,窗下立了一張梨木書桌,一道繪著山茶的白屏風將房內隔成了兩間兒。蘇翊辰看那山茶畫的淡雅清新,到是脫去了幾分雍容。他搬了一把凳子在床邊坐下,手掌擱在沈君淮額上摸了摸,覺得觸手之處皆是滾燙。
“我記得落井的前日裡後園裡開了一樹海棠,信誓旦旦說要折來給你,哪知第二日我就再也沒回來。”
蘇翊辰給沈君淮掖了掖被角,看他十分難受,眉頭微皺,抿著嘴唇睡不安穩。
“待明年四月我再折給你,若我能停留到那日的話。”
沈君淮依舊是斷斷續續在做夢,在蘇府兜兜轉轉,忽而又回到了自己府中,見後園一樹西府海棠開得正好,隱約覺得似乎是有人在等著海棠開放,便撩起衣袍去到樹下準備折下一枝,指尖剛剛觸到花枝就聽到仿若有人在耳邊說話,聲聲喚的都是——君淮,君淮。他收了手臂,聽這聲音仿若是從風裡,透了層層春風落在耳畔,待聽到四五聲才慢吞吞的想起這分明喚的就是自己。
君淮,君淮……
蘇翊辰出房已是一個時辰以後,沈夫人在外頭等得焦躁不安,恨不得能衝進去看看到底是如何個狀況,待耐性終於耗盡的時候房門突然開啟,蘇大公子滿臉疲憊從裡頭出來,臉上的青白像是又深了幾分。
“伯母,君淮已無大礙,請入內探望吧。”
話音未落沈夫人已帶著丫鬟下人闖入房內,也就顧不上管蘇翊辰是個什麼狀況了。
雖然不知曉蘇翊辰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醫治的,但是沈君淮確實有了好轉,昏迷未醒高燒卻顯然是退下去了,額上出了一層薄汗,兩邊臉頰的紅暈消散,如今意外的變作了蘇翊辰那樣一個蒼白的模樣。沈夫人探看結束方才想起剛才蘇翊辰出來居然是連道歉都未來得及與他說就不管不顧的闖進來。
“快快,去和蘇公子說留下吃頓晚飯。”
“夫人,蘇公子他已經走了。”
“那就差個人去蘇府上與他道個謝,說改天君淮病好必設下宴席好好款待他!”
太陽尚未落山,蘇翊辰挑起轎簾看街上小販在陸陸續續收拾攤子歸家,陽光還算強烈,照得人不舒服。他現今是個將死而未死的狀態,自然比不得旁人,陽光雖不致命,陽氣大盛卻也讓他畏懼。軀殼不易得,陰魂奪肉身也是個危險的事情,他在井底看著蘇翊辰的魂一出來馬上就奪人身軀強行佔了,自己陰氣滲人,長久霸著一個死人身軀也不是辦法,身軀被陰氣侵蝕乾淨後遲早得離開,如若心願得了,那到時哪怕是下地府去,也沒什麼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