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與多少人結過歡、交過好。那一雙雙眼,嗔的、怨的、痴的、慕的,他都見過,心裡但有些了什麼感情,還真的瞞得住?至少他是不信的。可唯獨那個人啊……歡笑是那般,憐憫是那般,眸子裡除卻靜謐之外什麼也望不見,清澈的讓他心慌。
這一夜半點也沒縱情,早早就回了鋪子裡,刻意裝出來的食色饜足在對上長陵那細緻溫和的笑容後全然沒了興致。偏偏那個惹他不快的人還淡笑著問了一句,“阿越,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若是累了就回屋歇著,鋪子的事我一個人也應付過來。”
恆越本是存了一肚子話要氣他,什麼胭紅樓的姑娘才貌無雙,落月的曲子唱得婉轉動人,如何一夜春宵,如何惜花折花,對著這個滿目慈悲、笑如春風的人——什麼話也說不出!
可愈想愈不服輸,一個人在屋子裡悶得幾乎恨不得把那個言笑淡淡的上仙狠狠囚在懷裡問他一句,可是當真不在意,可是當真不吃醋!心裡焦灼的能燒出火來,最是怕再想起長陵雲淡風輕的眼神,好似他抓在手裡不過一把細沙。
夜不能寐的過了兩三日,恆越又不知從何處領回來一隻貓妖,不過百年的修行,堪堪化成人形。少年的模樣卻清秀豔麗,眸子裡能滴出水來,兩隻手纏在恆越手臂上,膽怯而乖巧。恆越跟長陵介紹說,“路上撿到的小妖,非要跟我回來。”
長陵依舊是笑得靜謐,眼底溫柔,“好,那我去給他收拾個住處。”
恆越好似終於得逞了什麼,揚著笑說,“不必了,他就跟我睡。”
“也好,先吃飯吧,我去給他添一副碗筷。”長陵說著,還不忘對貓妖笑笑,輕聲叮囑,“屋子佈置的簡單,若是少什麼,就讓阿越給你添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