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的時間。
長陵問,“如何?”
恆越看了看,笑說,“少了些什麼。”
說著就往前上了兩步,一把攬過長陵的腰,胸口貼著後背不留一絲間隙。又牽著長陵的手去執筆,把著長陵的手蘸著白色的顏料一點點落在這畫上。
人聲喧囂,天地寂靜。
長陵不說什麼,悄然隱去了兩人的身形。
不過須臾,畫上紅梅已覆上白色,石階曲徑素白一片。
有路過的人好奇圍觀,“這是誰留下的畫?畫的是好,可今日本無雪,不是畫蛇添足嗎?”
長陵讓人扣在懷裡,掙了兩下,正要說什麼,又讓恆越封了口。
頃刻間,大雪紛紛。
施法回了鋪子不過眨眼間的事,恆越一把抱起了長陵往自己的屋子裡去。其實論起情慾的事,他自問可謂得心應手,即便是眾人口中命無七情的長陵,讓他稍稍糾纏了一陣,兩個人也就只留一件裡衣在床上相對。
火盆燒得“畢剝”作響,恆越卻只覺得自己吻過長陵的那雙唇發著燙,說不出什麼緣由,只覺得腦海裡突然一片空白。像燒了一場極旺盛的火,把他所有思緒情感都燒成了廢墟,半點衝動也沒殘存下來。一雙眼怔怔的看著長陵,好似非要將自己映入那雙淡然清澈的眸子裡,懵懵地拿長陵的手去碰自己的臉——微涼的指尖熨帖在唇上,說不出的感覺,彷彿混魄都出了竅,他只留了一具軀殼罷了。
他突然如同一隻兇狠的猛獸將長陵壓下,細細的啃咬在長陵精緻凸起的鎖骨上。摩挲著衣衫,交纏的髮絲,心口貼著心口——停在這個姿勢,恆越突然停下了。手指拂過長陵的髮鬢、唇角、眼角、眉梢,繼而用小心翼翼到近乎虔誠的方式落下輕吻。
不曾有半點的逾越,僅不過是這樣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交疊纏綿。
一夜聽雪。
☆、萬丈紅塵(6)
自那日雪晴,恆越就愈發的懶了,整日與長陵廝混在床上,店鋪也不願打理。還說是北海叱吒風雲的一條龍呢,活像個縮在穴裡冬眠的大長蟲。
這天難得是肯出門了,照舊是去劉叔那吃餛飩,剛剛落座拿眼一瞥,就見對街處款款走來個風情旖旎的姑娘,眉梢帶笑,引得路人都忍不住側目。劉叔端了兩碗餛飩來,忍不住打趣他,“漂亮吧?叫落月,胭紅樓掌櫃新買回來的,指不準過兩天就當上花魁了。”
正說著,挑看著攤上珠花的女子對上了恆越的目光,視線相交時忍不住巧笑嫣然,又悄然低頭拂發,不著痕跡。劉叔忍不住嘖嘖,“瞅她這眼神,八成是看上你長得俊俏了。”
恆越但笑,卻見長陵唇帶笑意,看得他無端端的心裡一緊。
胭紅樓的落月姑娘是真的有了心,第二日就帶著侍女上門來酒肆打酒,話說的是恩客對公子的酒讚不絕口,她買酒只為討恩客歡心。可一雙眼就婉轉在恆越身上,就是幾枚銅板都是從丫鬟手裡拿過來,親自遞給的恆越。
恆越那張口,生來就會哄人芳心,彷彿一眨眼就又是那個搖著扇子風流倜儻的北海三殿下,三言兩句就讓落月紅了臉,提著裙子要走時還不由回頭來要與他看一眼。
長陵將這些盡收眼底,抿著唇笑,事不關己的好似在看一出好戲。信手在賬上添了一筆,也不問什麼,將銅錢收在盒子裡,說,“阿越,前天張嬸不是說要一罈桂春酒備著過年嗎?反正現下沒什麼事,我給她送去吧,雪天路滑,何況一罈酒也沉的很。”
恆越站在櫃檯外看他,神色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突然笑起來說,“不如我去吧,張嬸那離胭紅樓近的很,我也正好去見識一下。今晚掌櫃的就早些睡吧,不必替我留門,要是玩的高興,我就不回來過夜了。”
長陵浮起一抹了然於心的笑容,依舊是笑得如沐春風,沒半點猶豫就點了頭。
胭紅樓,恆越是真去了,一擲千金的闊綽讓不少顯貴都比不得,欽點了落月的名要聽她彈琴唱曲,還得一群鶯鶯燕燕跟前伺候著酒菜。他素來是風月場的老手,說來如魚得水,可頭一回這美色晃眼,他心下卻如明鏡,實在高興不起來。
落月湊過來給他斟酒,一雙杏眼裡滿滿都是情意,“公子可是有心事?還是落月的曲子唱得不好?自公子來了,還沒笑過幾次呢。”
恆越自是不會唐突佳人,溫言細語說一句“此曲只應天上有”更扯過落月手裡的帕子輕輕嗅著胭脂香,閉上眼閃過的卻是一襲白衣的倒映,一杯酒冷在喉中。
千年不過一瞬,人間天上,恆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