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線在費舍星的天空劃過,無聲而詭異。
叄道,叄道巨大的白光!
那些白光森然落向了靜默的壯麗礦脈山巒,完全同步。落地的剎那,一聲震破耳膜的巨大聲響在畫面中傳來,伴隨著叄朵碩大的白色瑰麗花朵。
畫面忽然靜默,似乎是被某種奇異而令人恐懼的電磁波干擾。無聲的靜默中,白光落地所在,緊接著升起了幾朵濃黑的柱狀煙雲,很快那些煙雲四散翻卷,形成了一朵朵蘑菇狀的恐怖形狀,頂端閃爍出紅色和橙黃的詭異光線!
皇太子寢宮裡不寐的眾人,機甲操控室裡值班計程車兵,所有深夜觀看這檔節目的帝國子民,全都詫異地看著畫面,一時間無法理解。
……
不知在安靜中等待了多久,弗恩殿下終於轉頭看向了身邊的澈蘇。
“澈蘇,我很想做一個言而無信的人。”他緩緩道,“沒錯,剛才我還決定天亮就放你離開,可現在,我很想改變主意。”
看著澈蘇驟然警惕起來的眼睛,他平靜地接著道:“就算你真的能夠捨棄對這具機甲的熱愛,我卻不甘心。”
露出一個疏遠的笑,澈蘇似乎看穿了什麼:“……殿下,這不稀奇。”他鬆開手中的操控杆,切換到自動駕駛狀態,認真地看著操控臺,似乎那比弗恩殿下的臉好看很多,“您還沒有找到可以替換我的人。”
“不,不是的,澈蘇。”弗恩輕輕道,一向冷硬低沉的聲音變得很奇怪,甚至有點淡淡的傷感。
“下午的時候,我向蘭斯皇弟抱怨,說他對你的評價根本不對。他說你是那種會對別人的善意回應十倍的人,可是我很憤怒,因為我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回應。”
他英俊的眉頭擰起,皺出一道淺淺的痕跡。
“可是我今天想了很久,我忽然想起他說的另外一句話,或許被我忽略的這一句,才是我們之間總是劍拔弩張的真正原因。”看著澈蘇沉默的側臉,他苦笑著道,“澈蘇,你把臉轉過來,看著我。”
微轉過臉,澈蘇滿眼疑惑而戒備。
弗恩殿下澀然看著他:“你連眼睛都不對著我,我沒有辦法繼續。”
是的,澈蘇的神態安靜無害,卻是如此傷人,前一陣偶有的笑意和頑皮消失無蹤,剩下的全是陌生。
可是他不能退縮,不能放棄。
給你真心
是的,澈蘇的神態安靜無害,卻是如此傷人,前一陣偶有的笑意和頑皮消失無蹤,剩下的全是陌生。
可是他不能退縮,不能放棄。
在今天這一切發生之後,假如他還堅持和過去一樣的相處模式,恐怕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
“蘭斯他說,因為驕傲和麵子,就把善意埋在心裡不表現出來,是很愚蠢的行為。”弗恩殿下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停了半晌,終於直面自身的問題,“我思考了很久,開始懷疑你對我如此排斥和反感,究竟是你不懂得回應,還是……我自己從來沒有把善意明確地傳達出去?”
澈蘇幽黑的眼神有一點微弱的迷惘,沒有能反應過來。
弗恩殿下深深吸了口氣:“所以我想試試看,能不能認真地表達一次,而不是總覺得,你應該天經地義地感受到什麼,並且迫不及待地加以回應。”
凝視著自己的專屬機修師,弗恩殿下的臉龐上沒有一貫的冷漠和嚴厲,只有溫和和平靜。縱然是如此不習慣開口對任何人解釋,這一刻,尊貴的皇太子殿下也終於學著放下驕傲和矜持。
“我在軍校時研修過心理學,全A成績。我可以保證,我沒有雙重人格。”他的解釋是如此認真,似乎是害怕真的被澈蘇當成病患似的,“但是我想,我的確該為自己的喜怒無常負責。——我們的相遇是如此糟糕,我又是如此急於補救,所以,你才會看見那麼一個忽而嚴苛、忽而溫和的我。”
看了看澈蘇全無反應的表情,他沉聲繼續:“身為帝國的皇太子,我一向很少為發生的事後悔。就算是偶有後悔,我也不習慣親自去做什麼補救。——所以就算為那場鞭打和囚禁感到再深切的後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真正彌補。”
後悔,補救……澈蘇咀嚼著幾個奇怪的詞彙,心頭一片混亂。這不是弗恩殿下一貫以來的言行,他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天生貴胄的男子會如此放下身段。
弗恩殿下輕輕嘆氣:“澈蘇,您真的覺得我把你從軍營接來皇宮,是為了禁錮你?我只是……”他有點困難地想著措辭,“我只是沒有辦法再任由你留在那個充滿傷害的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