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2 / 4)

 gave us birth and blessing;

Land that called us ever homewards;

We will go home across mountains…

她一路低低唱著,我也便任她去了。以往這首歌我時常聽見維羅妮卡用長笛吹,聲音高曠悠遠,繞過山地和沼澤,最終蕩入靈魂裡去。

我叩開她臥室的門,再把燈開啟,柔和的光線把整幅畫面的輪廓陡然凸顯出來,我又是一驚。

在過去,娜塔莉婭從不會放任自己的房間亂成這樣。但現在任何一個局外人都會把它認為成一個任性公主的閨房。寫著詩的紙片散在窗邊,兩本撕破了的書翻扣在上面,床單和被子堆在床的一角;一隻精巧的八音盒在牆邊大張著嘴苟延殘喘,發不出任何聲音,看起來已經被摔壞很久了,兩個小人身上的油漆也已被蹭掉,男人的頭都斷了。

我忍住嘆息,把她放到床上,準備先將就一晚,明天讓僕人來好好清理。

她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認命般坐回床邊。

“吶,維爾。”

“怎麼了?”我幫她把檯燈開啟,關上光源不明,用以照明整個房間的燈。

“你喜歡我麼?”

“當然喜歡了,”我有些奇怪她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說出了原本的答案,“你是我出色的妹妹,所以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是啊,你對我說過,”娜塔莉婭疲倦地笑了,那一瞬我忽然感到其實她在此刻是完全清醒的,甚至比以往更加清醒,“你說過…娜塔莉婭小姐是我們最優雅,知書達禮的名門淑女,是舞會的明珠,理應有一個幸福的未來。”

“你依然是,”我吻了吻她的額頭,“好好睡吧。”

“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她忽然又睜大眼望著我,把我拉得更近。我心下一凜,“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好,我陪著你。”儘管覺得有些不妥,但我還是轉到另一側,在她身邊躺下。

“跟我說說話吧。”她像小孩子一樣拉了拉我的衣袖。

“好啊,”於是我再次無法拒絕,所謂孩子氣本就是成長的殘留物,“你想說什麼?”

“給我說故事…”她顯然已有些睡意,往我這邊又靠近了些,“我要聽…”

“好,我們來說故事。”我感到有些好笑,也只能開始搜腸刮肚地回憶以前聽過的那些故事,卻總想不起來全域性,只能拼湊著開始說了下去。

“從前哥本哈根有戶人家,院子裡有棵樹,樹正對著小女孩臥室的視窗。”我按著安徒生的風格,開始說這個沒有預定好結局的故事,“樹上住了一隻夜鶯,所以小女孩每天都會坐在窗前聽夜鶯唱歌。”

她往我懷裡鑽了鑽。

“就這樣,夜鶯為小女孩唱了整整一個夏天。到冬天的時候,夜鶯要飛到溫暖的西班牙去了。夜鶯走的時候,小女孩很悲傷,生怕夜鶯不再回來,每天都坐在窗前等。

小女孩等啊等啊,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等到了聖誕節。她的聖誕禮物是一隻夜鶯形狀的八音盒,它能唱許多著名的曲子,外表也被漆得金碧輝煌。小女孩可喜歡她的禮物了,她伴著那隻假夜鶯的歌聲度過了冬天的餘下日子,漸漸地她也開始相信,假夜鶯才是世上最了不起的歌唱家。

雪融盡的時候夜鶯回來了,可是小女孩已不再聽它唱歌。它感到失望,但它是一位天生的歌唱家,沒有什麼能阻止它高貴地歌唱下去。

但是另一隻夜鶯注意到了它,它那上天賜予的聲音和自由讓假夜鶯羞愧地無地自容,但也漸漸地明白了真正的天籟。

假夜鶯愛上了真夜鶯。但是它在小女孩的書架上,夜鶯看不到它。它從夜鶯身上看到了渺小的自我。只有萬能的主知道,它是多麼渴望自由飛翔。它還不明白,自愛情產生的剎那起,它就擁有了一隻普通八音盒沒有的東西——靈魂。

但是它仍然只是一隻八音盒。

小女孩漸漸長大,當她要離開哥本哈根的那一年冬天,她在樹下找到了夜鶯的屍體。於是小女孩埋葬了它,然後離開了哥本哈根。

八音盒被留在了原先的書架上。它的金漆已經剝落,露出裡面的鐵灰色。它已經磨損,只能發出些破碎的音節。它就那樣唱著輓歌。如果它還沒有徹底損壞,那麼我們現在還能聽到。”

故事的末尾她翻了個身,但隨即又翻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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