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國,龍眾是八部眾之一,僅次於天眾,那伽是其梵文名。”
瞥了一眼匾額,由塵沉聲解釋,銀白色的眉峰下,是一雙沉靜如水的淡金色眼眸,鳳眼內隱隱含著天生的慵散冷魅。
“難道,妖王也是來自佛國?”濮落不解問道,卻是對素昧蒙面的妖界之主多了一絲探究。
緩慢搖首,瓷白的面容略微帶著一絲挫敗:“不清楚。不過,怕是多少與佛國脫不了關係。等一下見到他時,你可否看破他的來歷?”
如此一來,來歷清楚,他也好應對那個瘋子,弄清楚自己和他有何怨仇。若是妖王鯔刖真是佛國之人,死穴之處也便好找許多。
略微點了點頭,濮落對著他輕輕一笑:“依你。”低沉的聲音裡,滿是寵溺的意味。
然而,兩人剛走進大殿,殿內擺好的宴會上,四方郡王位居左方,右方三四座上是左右二使,好像正臉色不佳地商討著何事。
見二人一進來,皆神色各異地默了下來。
麓公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由塵一眼,谷鬼那雙三角魔眼幽光淡靜。
昨日,因濮落擅闖妖界禁地,鬧得血染黃沙,四方郡王對此事極為不滿。其中性子最為火爆的鬼車,說到激動處時,險些拍碎了面前的桌子。
仙界之人一來妖界,紙筆未動《太元山書》,便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著實太不將人放在眼裡,更是過於狂妄自大,以為他妖界之人,全是任人宰割的刀上魚俎麼?
因此,四方郡王今日來此宴會的目的,一是想瞧瞧傳言中的清乾仙君到底是何模樣,在他人領土之上,竟敢如此膽大妄為,絲毫顧忌也沒有。另是據說妖王有事宣佈,所以聚眾詔告。
這樣一來,名義上的接風洗塵之宴,便真正成了各懷鬼胎的鴻門之宴。
“上仙可算來了,我等早已等候多時,正思量著是否要派人前去相邀呢。”緩慢起身,勾魂眼含笑望來,黑玉寶扇輕輕搖動,一派風流倜儻之姿。
“請上座。”他對濮落拱了拱手,張手示意。
目光隨著麓公所指,濮落淡淡地看了一眼右旁的一二位子,墨黑的眼眸雲淡風清,周身的氣勢卻忽如沉入大海。
“一尾青魚,也妄想和本尊同坐。”清淡的聲音,沒有情緒起伏,卻意外威懾眾人。
一旁的白澤看著這邊,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與由塵身上打了一個轉兒。
這清乾仙君早聞言是極其清傲的主兒,此時卻與妖物同行,那全身雪白的人,不簡單!
得出此結論,白澤垂眸,靜觀其變。
勾唇含起一笑,聽到此話,麓公臉色未變絲毫,只一下收起黑玉寶扇,假意懊惱地拍了拍頭。
“哎呀,在下真是糊塗,一忙就忘了此事。”說著,對濮落躬身致歉,又看向由塵,“不如,小公子先就座,如何?”
濮落微微蹙起眉,腳步上前一步,高大英挺的身子略微擋住了由塵:“本尊的人,自是與本尊一起。”像是在宣佈所有權,滿眼皆是觸到禁地的危險光芒。
昨日與由塵無故失散,再遇時,由塵竟是那番模樣,這妖界的人,與由塵的關係怕是並不簡單。
此時氣氛又明顯不對,不論如何,他也不想離得由塵太遠,以防萬一。
“這……”麓公無奈攤手,似是有些為難,“上仙不是給在下出難題麼?”又要顯示身份,不願屈於人下,又不願放開身邊的人,真讓麓公沒有意外地猜到了。
“讓他上來。”
忽然,空蕩蕩的大殿,傳來低沉沙啞的聲音,伴隨著眼前如鬼魅一般出現於王座上的紫金人影,一時間,那伽殿中,針落有聲。
循聲望去,濮落略微打量著那散發著黑暗氣息的人,片刻後,不知為何輕蹙起了眉頭。
“吾王。”
殿內眾人對著座上之人拱手示禮,安靜得猶如一潭黑氣的人,仍舊面無表情,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眾人的君臣之禮。
“讓他上來。”
第二次言語,暗紫色的眸抬眼看了下來,平靜,卻帶著詭異而又強烈的威壓。
那滿池的紅花水洞中,好似瘋魔的人並不是他,一切只不過是一場詭異的血紅之夢,帶著壓抑的苦悶感。
“是。”收起笑意,麓公抬手領命,寶扇隨風一扇,右方一座應聲騰霧消失,王座旁,多出了一張桌。
濮落正想反駁,手臂卻忽然被人生生扯住,打斷了幾乎脫口的話語。
“你去吧,我沒事。”那清淡的聲